杀了嵇山给他解乏?真亏东方玄篁说得出口!
许思言怕作过了头,他和嵇山的小命都要玩完,当下也思索起如何应对来。
他低声试探:“其实我也没有很乏……”
东方玄篁把玩起他的发丝,一圈一圈打着转:
“是吗?不乏爱妃怎么三天两头给朕找麻烦,一会调戏朕的秀女,一会勾引朕的股肱之臣。”
许思言闻言瞪大了眼睛,他回过头正色道:
“首先,我那不叫调戏秀女,只是沟通感情。其二,我没有勾引!我是个男的好不好,怎么勾引男的?!”
东方玄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勾引朕,还当了朕的妃子?”
“……”许思言一时无言,他怎么给忘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东方玄篁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一双大手捏住他的脸颊,手指陷进吹弹可破的皮肤里:
“朕的爱妃真是冰清玉洁,没有勾引朕,也没有龙阳之好,是朕见色起意,非要强抢民男当朕的妃子是吗?”
清妃看着瘦脸颊肉却不少,东方玄篁手下力气一加重,那肉就从指缝中溢出来,白嫩细腻中可见微微泛红。
真是娇气。
东方玄篁嫌弃地松了点力气。
许思言被捏住脸说话都不利索了:“皇上也不必过分自责,是我们两个人的错,只要及时悔悟,还有补救的机会。”
东方玄篁愣住了,手下力气一松,许思言见机立马把烦人的魔爪拍掉。
“悔悟?补救?谢世清你后悔了?”
东方玄篁喃喃问道。
他都还没有废妃,谢世清就想脱身了?
看起来就像大炎国皇帝被区区妃子抛弃了,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他堂堂天子岂不成了四海的笑话!
“也不能那么说……我就是最近学礼法心得体会颇多,觉得恪守礼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为了皇上江山稳固,我也应该自觉离去才是……”
许思言努力说得大义凛然,舍已为人,东方玄篁却听得嘴角直抽抽。
敢情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了!
让嵇山给清妃教授礼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忍着怒气摸了摸清妃的头,安慰道:
“清妃原来全是为了朕着想,用心良苦,朕心甚慰。但是立妃之事不是儿戏,不可随意荒废。至于朝堂上的非议,爱妃不必忧心,朕的后宫还轮不到那群朽木指手画脚,更用不着牺牲一个妃子换朕江山稳固。”
“可是……”
“嵇侍郎教学用心,成效显著,朕看清妃既然学有所成,往后嵇侍郎也不必再来了,爱妃可有异议?”
“没有……”
“甚好,爱妃聪明伶俐,又一心为朕考虑,有妃如此,实乃朕幸。”
东方玄篁修长的手指抚过许思言耳侧和脸颊,激起他阵阵鸡皮疙瘩。
“皇上……”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
“朕今晚留宿碧霄宫,长夜漫漫,爱妃高兴吗?”
“呵呵。”高兴个鬼。
好在东方玄篁并不打算真的对他做什么,两人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但跟一个随时可以要他命的人在一起睡,许思言还是不太安心,所以他把自已包裹得严严实实,又离他远远的,几乎是贴着床沿睡。
“……”
东方玄篁无语地看着两人中间的“鸿沟”,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谢世清要离他十八里远?
气得他翻了个身,让两人背对背,又把被子一把扯过,抱在怀里。
昏昏欲睡的许思言身上一凉:我被子呢?东方玄篁你大爷的。
于是第二天许思言感冒了。
病来如山倒,这一躺竟然躺到快中秋才好。
中秋宫宴正在紧张地筹备中,而入宴的人选却还没有完全敲定,急得礼部催了数次了。
“皇上,你在犹豫些什么?宫宴就在明晚,该早下决断了。”
正阳殿内,陆朔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东方玄篁揉揉眉心,艰难说道:
“朕知道,可是清妃近来感染风寒,身子还未全好,朕担心他一身病气出席宫宴会招来不祥……”
“呵呵,皇上临幸清妃之后,清妃便感染风寒,皇上,你最好没忘记你对阿琼的承诺。”
“……不是你想的那样,朕真的没有碰他,他是因为没盖被子所以才着凉了。”那被子还是被他抢走的。
“请皇上不要跟微臣说这些,臣不感兴趣。”
陆朔撇过了头,神色不耐。
东方玄篁实在没想到清妃身子那么差,只是不盖被子也能着凉,还多日高烧不退。
心中不免也有些愧疚,他尝试劝道:
“如今时机还不成熟,可否告知相国,将计划延后?”
“皇上,”陆朔回过头看着他,声音冷冷的,“我父亲说了,中秋宫宴,势在必行,皇上莫不是要反悔?”
“当然不是。”
“最好如此,如若皇上爱上清妃也请尽早告知,莫让阿琼痴等,让我们陆家当跳梁小丑。”
“朕怎么可能爱上清妃?绝不可能,”东方玄篁皱眉,神情不悦,“一切照计划进行便是了。”
陆朔拱手行礼:“皇上圣明,臣这就回去告知父亲,也让阿琼做好万全准备。”
东方玄篁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那眉头为何还是紧皱着,半点不遂他心愿。
…………
秋意渐浓,本该是丰收的季节,碧霄宫却显得越发萧索。
帝妃不睦,清妃病重,皇帝鲜少探望,各种流言纷纷而起,都在传说——
清妃失宠了。
桃夭走进院子就看到清妃侧躺在竹藤椅上,以为他睡着了,走近才发现他只是望着桂花树发呆。
落花簌簌,漫院飘香。
只是这香味太过浓烈,蕴意美好,置身其中衬得人形单影只,更加寂寥。
清妃娘娘越来越喜欢发呆了,桃夭想。
她放下手中托盘,拿起药碗,柔声说道:“娘娘,喝药吧。”
“我自已来吧。”
许思言起身,接过药碗,仰头喝下。
桃夭不禁叹服:“娘娘真厉害,这么苦的药都能一口喝完,明明之前很怕喝药的。”
许思言顿了一下,言道:“只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罢了。”
桃夭直觉清妃话里有话,听得她心里酸涩,责怪自已多嘴。
“娘娘今日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只是有点咳嗽,不碍事。”
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咳了几声,桃夭立马给他顺气,又递了水过来。
许思言顺从地把水喝下。
桃夭看清妃病得这般重都不曾呻吟过一声,喝药喝水都乖巧得不行,可是皇上就是不来探望,心中万分难过。
如果皇上留宿会让清妃娘娘生这么重的病,那她宁愿碧霄宫不要有这种恩宠。
她第一次意识到后宫的残酷——
明明之前还盛宠不衰,怎么转眼间就失宠了呢?
帝王之爱当真无常,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