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你认识?”
那掌香大监明显是皇宫的人,若是与萧瑟相识,且态度如此的谦卑,那萧瑟的身份一定不简单,那自已还有机会拐小媳妇吗?!
萧瑟明显在沉思,不知怎的周遭的情绪都低落了不少
薛蛟也就没有打断他,只看着走向住持身边的无心,看来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快要完成他的心愿了
先前跟着的那个大和尚就是无心想寻的人,不过小和尚就是小和尚,嘴上不饶人,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以至于瑾仙离开之前,还细细的告诫了一番前方的危险
无心施礼以还他的忠告,但眸子里全然是坦然和勇敢
“逃不掉,不必逃”
瑾仙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溢满了赞许,还有一丝可惜
薛蛟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自已的暖木囊交给了他
“塞北冻霜寒,木暖液生香。这是先锋营统领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他告诫我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我将它转赠给你,无心,你要活出自已的精彩,不论你是谁,什么身份,好好活着!”
雷无桀狗狗眼湿漉漉的看着无心,举起了自已的拳头,递了出来
萧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和尚,你若是有什么难事,我来给你想办法!”
旋即将自已的拳头也递了出去
薛蛟笑着拍了拍无心的肩膀,趁他不注意摸了摸他的光头,也将自已的拳头递了出去
无心眼眶微红,就算他智多近妖,他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面对如此纯粹的善意、友情,怎么会没有感触呢?
将自已的拳头递出去,几人撞了一下,纷纷笑了出来
“去吧,无心,不管你做什么,这群兄弟都陪你!”
雷无桀笑着捶了捶无心的胸膛
几人皆是一副含笑的样子,鼓励支持着他的决定
捡起地上的刀,无心直直的就朝着王人孙而去,先前几人已经听过他们的爱恨情仇,自然是以为他是去报仇的
无心却只是坦言自已已经不怪他,只希望能为自已的师父忘忧大师做一场盛大的法事,送他老人家早登极乐
果然还是心软的无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杀他,江湖上的邪魔外道,若都是这副样子,那恐怕再没有恃强凌弱,欺压良善这等事了
......
“小无心,三日后再来此处,恐怕会有不少的差池,那瑾仙走之前不是说有另一方势力九龙门会来杀你吗?先前我们遇到的白发仙,无双城的人,恐怕要早做打算的好!”
薛蛟一边在锅子里抢无心煮好的野菜,一边在为他担心
无心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念了句佛
“阿弥陀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和尚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对我感兴趣,那就只有等他们都跳出来了”
“薛娇娇,不用担心,小僧还是有打算的”
薛蛟狐疑的看了眼胸有成竹的小和尚,姑且也只有相信他
“这锅子倒像是蜀中那地方的吃法,只是那边嗜辣,煮法有些微不同,你可去过那方?”
无心听完薛蛟的话不免有些落寞
“这是老和尚教我的,他年轻时四处游历,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萧瑟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听闻忘忧大师的故乡便是于师国”
“不错,这间寺庙,便是他出生的地方,老和尚自幼精通佛理,六岁时,便可以与大梵音寺的摩诃尊者论道,”
“为了求道,他离开于师四处游历,四十岁时,便到寒水寺做了住持,那时的他,已经被称为禅道第一大家了”
“二十年后,他便收留了我”
见无心一副准备剖开自已的模样,几人都不由得端正了起来
“萧老板见多识广,相比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
萧瑟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姓叶”
无心朝着他微微的笑了笑
“没错,我的确姓叶,我叫叶安世,我爹是叶鼎之!”
雷无桀咬在嘴里的汤饼险些掉下来
“叶鼎之,那魔教教主!”
薛蛟见雷无桀动作这么大,显然那叶鼎之以前很是赫赫威名
“魔教又怎么了?我以前还是恶人谷的呢!”
当然,他说的是自已玩游戏的时候,毕竟大唐之时就算他想要去走那三生路,日日打仗,也是没有时间的
“正邪究竟由谁说定呢?”
几人被他的问句给问住了,是啊,世人皆知,人有善恶,道分正邪。可是何谓正,何谓邪,却又往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薛蛟将嘴里的野菜咽下去,开始讲起了陶寒亭的故事
“我们那里有一位前辈,他的名字叫陶寒亭”
“陶寒亭从小便立下了为民请命的志向。只是连续几年,因科考银钱打点不到位,一直没有中举。他也不气馁,留在乡里帮人写案子,有了“白衣孟尝”的美称。而他的夫人方紫霞习得一身武艺,常扶弱济贫,惩恶扬善,也得了个“女孟尝”之称。”
“洛阳的权贵设计陷害楚家,楚家惨案全部遭惨死。有“白衣孟尝”之名的陶寒亭听闻此事想要替天行道,便与妻子方紫霞夜袭贼人院落,欲取贼人狗头,不过马失前蹄,这场策划,让陶寒亭双腿被打断,妻子紫霞也惨遭贼手。”
“受伤的陶寒亭希望自已的师傅,帮自已救出妻子。但是没有想到自已的师傅却对那贼人唯唯诺诺,最后给了陶寒亭一个“忍”字,便再无动作。陶寒亭心寒彻骨”
“自方紫霞死后,陶寒亭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由善变恶,加入恶人谷大开杀戒。”
“那你们说,他究竟是恶人,还是善人呢?”
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好半晌都没人再说话
雷无桀闭了闭眼睛,抬眼望向薛蛟
“他为楚家讨回公道之时是好人,大开杀戒,便是坏人!”
薛蛟顿时笑了出来,这也的确是雷无桀的善恶观
“若是不替楚家出头,那他便还是他,那你又跟我说说,他究竟该不该出手呢?”
显然这个问题讲雷无桀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蛟笑着敲了敲他的头
“或许,身在江湖,连“善”与“恶”都是不由已的”
“若是这个世道相逼,那善人也可变成恶人,所以啊,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出生或者阵营不同,就立马给人安上邪魔的名头,殊不知,就是这样的独断专行,才会导致更多的’恶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