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宇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劝说道:“学姐,我知道他们是长辈,可他们真的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啦。”
沈淮月听了商宇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得注意点,不能失了分寸。”
这时,奶奶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从厨房走了出来,那排骨色泽红亮,香气扑鼻,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来喽,这是我做的排骨,淮月啊,你尝尝奶奶的手艺。” 奶奶边说边把盘子放在桌上。
沈淮月赶忙站起身来,笑着说:“谢谢奶奶,这排骨看起来就很好吃呢。”
奶奶笑着摆了摆手,“好吃就多吃点,这可是奶奶的拿手菜呢。” 说完,又转身回厨房去端其他菜了。
商宇看着沈淮月,小声说:“学姐,你看,奶奶多喜欢你呀,你就别担心啦。”
沈淮月轻轻笑了笑,“嗯~~”
不一会儿,奶奶把菜都端上了桌,有清蒸鱼、炒时蔬、凉拌黄瓜等等,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涛,去叫你爷爷吃饭,我和淮月拉会呱(聊会天)。”
奶奶坐在沈淮月旁。
“好,我去。”商宇刚想起身,便看到衣角被拉住。
商宇低头一看,原来是沈淮月拉住了他,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紧张。眼睛好似说话般,“商宇,你别走啊,我和奶奶单独相处还是有点害怕呢。”
商宇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安心的眼神。
我去去就来。
沈淮月这才缓缓松开手指。
商宇来到爷爷所在的屋里。
推开房门,看到爷爷手里掐着旱烟,倚在床头,双目无神看向迷雾中。
“爷爷又想事呢!”商宇说道。
爷爷与奶奶不同。
奶奶是藏不了事,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爷爷反而会把心事埋在心里,面无表情,总会自已一人琢磨。
就像刚才这般,显然在想事。
爷爷见到商宇到来,脸上重新浮出笑容。
“来啦!”
“嗯。”
商宇来到床头,坐在爷爷的旁边,整个人依靠在他的背上。
手指捏着爷爷的腮帮,看着又增加一条皱纹的额头无奈道:
“医生都说了少抽烟,你还抽。”
捏腮的手更用力了一点。
爷爷笑着打掉商宇的手,“再捏都捏大了。”
这是商宇和爷爷独特的相处方式。
可能两者都是男人,表达能力的欠缺只能靠亲昵的动作来弥补。
爷爷惆怅道:“烟不抽不行啊,抽了快六十年,怎能说戒就戒了。”
商宇听了爷爷的话,心里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要爷爷一下子戒掉抽了六十年的烟确实很难。他轻轻叹了口气,说:
“爷爷,我知道戒烟不容易,可您身体不好呀,医生也是为您好,能少抽点就少抽点呗。”
爷爷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爷爷会尽量少抽的。” 说着,他把手里的旱烟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轻轻磕了磕,灭掉了还在燃烧的烟丝。
商宇见状,心里稍微宽慰了些,便接着说:“身体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
“膝盖呢?”
“膝盖晚上有点痛。”
“腰呢?”
“坐时间长就不行。”
“肺呢?”
“肺还行。”
“我听听。”
商宇把耳朵紧紧贴在爷爷的胸膛上,仔细聆听着那一声声的呼吸。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爷爷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过了一会儿,商宇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爷爷,听着还行,不过您还是得注意着点呀,别老抽烟了,对肺真的不好。”
爷爷这身体啊!大病年年不断,小病常年缠身。
腰间盘突出、糖尿病、高血压、偏瘫、膝盖积液,肾衰竭。
前段过年时间,肺部感染导致的急性心肺衰竭,刚从鬼门关走过一回,容不得马虎。
商宇说完,脸上的神情满是担忧。他深知爷爷的身体状况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随便哪一处出了问题,都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爷爷看着商宇那关切的模样,心里暖乎乎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商宇的手,安慰道:“别太担心,爷爷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你看,又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一起唠嗑,这就挺好啦。只要能看到你结婚生子,爷爷也能闭目了。”
商宇却还是皱着眉头,“爷爷,您可不能不当回事呀。您这身体,得好好养着,烟得尽量少抽,医生开的药也得按时吃,平时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爷爷笑着点点头,“嗯,都记着呢,你就放心吧。走,咱别在这儿耽搁了,出去吃饭去,可别让你奶奶和那丫头等急了。”
说着,爷爷在商宇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两人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堂屋走去。
堂屋里,奶奶正和沈淮月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桌上的饭菜依旧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见商宇和爷爷走了进来,奶奶赶忙说道:“哎哟,可算来了,饭菜都快凉了呢,赶紧坐下吃饭吧。”
沈淮月也站起身来,笑着看向爷爷,“爷爷,您快坐呀。”
爷爷笑着应了一声,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感叹道:“这么多好吃的,赶紧吃吧!不用管我。”
一家人纷纷落座后,商宇又开始热情地给爷爷夹菜,特意挑了些清淡又有营养的,像那清蒸鱼肚子上最嫩的肉,还有炒时蔬里翠绿的青菜,一边夹一边说:“爷爷,您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呢。”
爷爷笑着点头,慢慢吃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嗯,好吃。”
奶奶也没闲着,不断招呼着沈淮月,“淮月啊,别客气,多吃点,就跟在自已家一样呀。” 说着,就给沈淮月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这排骨可得趁热吃,凉了就不那么好吃啦。”
沈淮月忙不迭地感谢,“谢谢奶奶,您也吃呀。” 她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心里满是感动,原本的那份拘谨也在这温馨的氛围里消散了不少。
商宇边吃边和爷爷聊起了村里最近的一些事儿,什么哪家又添了新丁啦,哪块地又种上了新庄稼啦,爷爷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上几句话发表下自已的看法。
沈淮月也渐渐融入了进来,和奶奶聊起了学校里的生活,讲着那些有趣的课程和热闹的社团活动,奶奶在一旁听得直乐呵,一个劲儿地说:“哎呀,你们现在的大学生活真好真好。”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欢声笑语不断。商宇看着爷爷脸上难得的笑容,还有奶奶那开心的模样,以及沈淮月放松下来的神态,心里觉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