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死皮赖脸留在师尊大人房里的索颜,正激动的抱着被子打滚。
追命没脸见这么疯癫的新主人,便主动要求去了门外,美名其曰:保护。
嗯,实际上就是被某人的痴汉模样吓到了。
进门时慕言之只随意看了门口挂着的飘带一眼,随即取下发间的染尘,随便捏了个模样就给飘带扔了过去。
两个天级法宝,或许会有点共同话题?
“嗷呜,谢谢主人!”染尘一落地就立马化作一根红色丝带绕上追命。
蹭蹭蹭~
大佬,求庇护~
本来还挺悠然自得的追命:“……”
突然觉得前途无亮是怎么回事?
外边的法宝们如何索颜并不清楚,因为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他的全部注意力就已经全部交给了他的师尊大人。
不待慕言之看清,一个瘦长的黑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不急不慢的将人托住,继续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又将人放下,慕言之才道:“既然可以使用灵力了,那么从今天开始,老子就要正式开始教你入门的东西了。”
因为索颜不会使用灵力的缘故,索颜至今也只修炼了《九天生莲》的基本招式,十年过去,招式都已经快学完第三层,心法还依旧只有一副空架子。
实在丢人。
“师尊,我的好师尊,徒儿今天想睡觉~”索颜伸手抱住被子,可怜兮兮的瞪着一双水眸,“就一天,就一天好不好,师尊大人,我们今天先不练好不好~”
虽然学习也可以跟宗主大人亲近。
但是索颜还是更希望和他的师尊贴贴。
虽然不会做什么,但是饱饱眼(手)福,也是很不错的啊~
想贴贴抱抱~
“老子对你是不是太好了?什么时候老子同意你讨价还价了?”慕言之挑眉,拧着索颜的耳朵,阴测测的说道,“今晚先给老子把驱尘术学会了再睡!”
美梦破碎,索颜瘪嘴。
师尊大人实在太不可爱了!
于是索颜只能老老实实的练习驱尘术。
驱尘术不过是基础术法中的一种。
不过吧……
索颜应该庆幸,自已是在房间里学的驱尘术,否则就这最普通的术法他也别想学了。
嗯,因为。
“还是那么乖巧,”看着仅仅一个简单的驱尘术,都能让自已顶个光腚的索颜,慕言之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
索颜捂着被子红着脸瞪向无良的师尊大人:“你的才乖巧!”
我这也是正常发育好不好!
“哦,你确定要和老子比?”慕言之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言语间视线故意瞥向被索颜捂着的某处,轻佻道,“要是比不过的话,可别哭鼻子啊。”
“我会哭?”这下索颜索性直接不遮了,伸手就要解了慕言之的腰带。
士可杀不可辱!
……
……
……
那什么。
偶尔也可以辱一下的。
脸算什么东西?
不要也可以的!
索颜默默收起自已的咸猪手,帮他的师尊大人将腰带系好,又安安静静的转身。
……
(脏话别听。)
身后传来男人愉悦的轻笑声。
索颜又红着脸将自已的头埋到枕头下,自欺欺人的假装听不见。
鸵鸟作风完成的非常好。
只可惜忘了一件事。
此刻的他。
凉快的不行。
真是万(mei)恶(miao)的驱尘术啊。
慕言之眸色渐深,下意识的设了个隔音术。
随即不自觉的抬手,抚上青年光滑的脊背。
手感意外的好~
藏进枕头下的脸早已红透,索颜挪了下,想要离开那人的魔掌。
完蛋!
修士的身体就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刻意体会,很难轻易察觉到身体的冷热感受。
这会儿他竟然忘了,自已还光着屁股蛋儿!
最要命的是。
他现在……
不能……不能让他知道!
索颜抿着僵硬的唇线,僵硬着。
“怎么,还不抬头?想老子打你?”
因着手感太好,慕言之不觉又捏了一下。
感受到后者的颤抖后,才满意的移开手。
慕言之掩去眼中的深邃复杂,故作轻佻的把自已的目光强行移向依旧在装鹌鹑的某人头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惊喜。
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某个小朋友,这会儿整个脖子都翻红了。
“你,你背过身去!”索颜自觉丢人,语气里不觉夹杂了几分强硬要求的意味。
在慕言之的耳里却似乎听到了“恼羞成怒”四个字。
连师尊都不喊了。
“好。”他应了一声。
混小子知道害羞了。
也算是长大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又渐渐归于安静,索颜这才松了口气,将头从枕头下移出。
微红的双眸泛着点点水色,索低头看了眼,微微叹气。
却听耳边传来轻微的吸气声。
声音不大,却好似有灵力一般,让索颜直接定了身。
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
……小的觉得我应该好好给宗主大人科普一下。
什么叫诚实。
什么叫隐私。
慕言之根本没有转身。
他甚至没有离开床边半步,此时此刻正用那双清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索颜。
索颜能清晰的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已那双泛着水色的双唇,以及一丝不挂。
最让他难堪的是,在如此的窘境下,他不仅没有颓废,反而更积极向上了。
“你,你不是说会转身,”索颜哑着嗓子,一只手紧紧抓住身旁的被单,快速把自已裹成企鹅。
用力的几乎要将被单撕破。
慕言之是不是同类人他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这个人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对他怀有别样的心思。
这一刻,戴在脸上许久的乖顺面具,几乎破裂。
索颜几乎不敢抬头。
你会怎么看待我呢?
是恶心?
还是厌恶?
亦或是……两者都有。
面具又在下一秒戴上。
干硬的笑了笑,索颜伸手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已,苍白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师尊,徒儿还是另选个住处罢,还,还请师尊起个身,容徒儿离开。”
坐在床边的人似乎听不见一般,依旧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浑小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现在,在他心里。
似乎有什么变了。
慕言之眼中的墨色,几乎要卷起一场风暴。
“师尊。”
索颜抓着被子,又低声唤了一遍。
这一回,床边的人动了。
慕言之伸出手,扣住青年的后脑。
炙热。
难以呼吸。
以及,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就是他的味道么?
呆愣中的青年不觉闭上双眼,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抬起,反扣住俊美的红衣宗主。
索颜迷迷糊糊的想到:守了几十年的初吻,这一刻总算是毫无遗憾的给出去了。
索颜猜不透慕言之的想法。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会有这个动作。
但是,他不想要留下遗憾。
你可是,我的命啊……
吻罢,慕言之喘了口气便要分开,准备说些什么。
索颜却是反将人拉向自已。
……
只此一次,一次就好。
让我彻底烙上你的记号。
好不好?
慕言之自然不是会看某些书的人,而索颜虽然为了写文倒是看过不少,到底是个连丰衣足食都少的可怜的。
是以,两人还没步入正轨。
可喜可贺。
但是索颜是谁?
慕言之是谁?
宗主大人是索颜的毕生所求,他会不想抓住这一点点的期望?
若是不想,那就不是索颜了。
于是索颜伸出手,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
……
……
修没有发生意外。
但是不代表不疼啊!
都疼的快太监了有没有!
但是箭在弦上。
慕言之深深地看着他。
索颜仰着脖子,身体微微颤抖。
……(这边省略了大概1000字。)
月亮刚上梢头,夜还长得很。
门外,染尘猛的停下对追命的纠缠。
契约……变了。
……
——这边是一本正经的分割线——
索颜醒的时候慕言之已经离开了很久。
奇经八脉里的灵力已经涨得快要溢出,索颜知道,他又要突破了。
毕竟他的师尊大人可是渡劫期修士啊,没直接升一级索颜觉得已经是很宗主大人“手下留情”了。
“看来,真的得找个地方闭关了,”索颜揉着酸胀的腰腹想要起身,才起一半又僵硬着脸又躺了下去。
“我,我的天……”
昨天晚上两人实在有点儿疯狂,直到天亮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宗主大人才将偃旗息鼓。
须知修士的体力与寻常人是比不得的,慕言之的体力更是好的很,是以这一夜月光,两人是半点儿都没浪费。
可慕言之的体力却不代表着索颜的。
于是乎,这会儿他是一点儿也起不来了。
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拆了重组一般,哪哪儿都难受,哪哪儿都酥麻。
索颜动了动手指,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种子扔到地上,小小的种子瞬间长大,缠作桶状,吃力的挪进桶中,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桶里瞬间充满清澈。
索颜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不愿意再动弹一下。
樊城大比开始了,也就意味着慕言之要开始忙碌起来。
蚀骨的感觉还留在记忆里,索颜无奈的笑了笑。
得到了,也该满足了。
却是不知……
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我的……子渊啊。
另一头,单手托着下颌貌似认真看着台下比赛的红衣宗主,散发着比以往更加慵懒的气息,好比原本正在打鼾的野兽突然睡醒,正谋划着如何逮捕眼前的猎物。
简而言之,就是那无上宗的宗主大人,似乎更加迷人也更加危险了。
风落雪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一把银霜剑在手,无数冷光摇曳,似乎要将笼罩着比试台的保护阵法打破,与他对阵的少年被打的极为狼狈。
可恶,是谁,到底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
风落雪目光始终盯着虚无,现在不过是刚开始的小比赛,以他的能力少有能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次也是一样,对面的那名少年显然只是出来见见世面的小孩子,根本不需要他费丝毫力气。
一般这样的孩子,他顶多就是谦让两下然后直接把人打下台就是了,可如今的他心绪不稳,下手更是没了轻重。
对面那孩子也是倔强,被打到半残愣是没说半句求饶的话。
想着慕言之脖子上隐约露出来的抓痕,风落雪下手更没轻重。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慕言之抬眸,挥手终止了这场比赛。
“第一场第三百七十二回比赛,无上宗风落雪胜!”
风落雪抬头看了眼高台上的红衣宗主,又看了眼被自已打的仅剩一口气在的修士,目露歉意。
“是我……粗鲁了,抱歉,”风落雪低头,将被自已打的奄奄一息的少年抱下比武台。
幸而这少年没什么背景,只是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散修,否则这一场比试,他的麻烦就大了。
只可怜这孩子,莫名其妙被一顿打。
离开之际,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的红衣宗主,说了比试开始后的第一句话:“你心乱了。”
风落雪苦笑着低下头,掩去眼里快溢出的水色:“宗主……教训的是!”
心乱了,何止心乱了,他的心早在见到红衣蹁跹的第一眼时就乱了。
这会儿只是……彻底碎了而已。
试想这修真界有几个如慕言之这般修为高深的修士?
又有谁能在这位大能身上留一点儿痕迹?
去掉痕迹的方法很多,何况凭他的修为就是不治疗那小小的伤口也留不了多久。
可见不是那抓人的手太锋利,而是他的宗主大人,不愿意将痕迹抹去。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别人。
在我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的时候。
“无上宗主,那风道友……”
“无事。”红衣宗主懒散的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桃花眼微挑,轻声道,“老子的门人,若是一点儿挫折都经不起的话,也就不配留在老子的无上宗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索颜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追命。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红衣宗主顿时冷了脸,冷冷问道:“他们,在哪儿……”
“西北方,漂亮哥哥,要突破了,”染尘瑟缩着说道。
嘤嘤嘤,漂亮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自已跑了也不带上我!
主人生气的样子好可怕QAQ!
“也罢,就让他冷静一些日子好了,”拳头松松握握,索颜之故作轻松的坐到床边。
然而躁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平息不了。
昨天……是自已鬼使神差的碰了自已的徒弟,却是那从来乖顺的徒弟。
主动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剪不断,理还乱。
究竟是谁迷了谁的眼,谁能说得清。
如今他仅能知道的,便是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慕言之抬手,一串小小的红色手链安静的躺在手上:“以后……我不会再想你了。”
红色手链被紧紧握在手心,在抬眼,已化作红色粉末。
犹记得那人笑着说道:“乖徒儿,今日开始你便是大人了,这是为师送你的礼物。”
便是那笑容,束缚了他半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