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落姝,内心却无法如云初那般平静,望着被带走的云初,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她哭喊着,说道:“你们放开她,她撒谎,我不是爹爹路边买回来的,阿姊、阿姊……”
徐月禾望向抓着云初的黑衣人,那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心防似乎瞬间被撕裂,她的眼泪滑过脸颊,嘴里的呜咽变成了声声的呼喊声:“初儿、初儿!”
她踉跄地挣扎着起身,竭尽全力冲向那愈行愈远的背影,她不顾一切,如扑火的飞蛾那般,义无反顾的冲向挡住她去路的另一名黑衣人。
她用尽全力撞向他,那黑衣人却如铁石一般,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可他回击的力量,却犹如洪水猛兽般难以抵挡,他抬脚踹过去,只一脚,徐月禾便如深秋飘零的枯叶般应风倒地 。
疼痛如电流般瞬间袭遍全身,她拧紧眉头,痛的唇角发白。
落姝见状哭着跑来,趴在她的身旁,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娘亲,娘亲!”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不安,徐月禾强撑着睁开双眼望向她,眼中布满了绝望与无助,身体仿佛被冻结在寒冷的深渊之中,灵魂又被拿出来深深地撕裂着,落姝的每一次无助呼喊,都像一把烈火灼烧着她的神经,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她们!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云初凄惨的尖叫声,那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刺入徐月禾的心,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才能作罢。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突然口中涌出一股腥甜的液体,她“哇”的一下,侧头吐了一口鲜血,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
这时,那男子站起身来,缓步走至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狼狈的母女二人,再一次开口问道:“你还是不肯说?那丫头可撑不了多久了!”
徐月禾微微动了动眼皮,将话从喉头里艰难的挤了出来,她的声音已经细弱到几不可闻,她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玉佩兵书,你还是杀了我们吧!”
“哼,死倒是容易,活着的人就难了。去,把这丫头也丢进地牢里,我看你能撑到几时?”男子望着脚下的落姝,冷哼出声,而后同他身后的黑衣人吩咐道。
此时山洞里早已听不到,云初的哭喊声了,那黑衣人健步朝着落姝走来,落姝惊恐的挣扎着,哭叫着,跌坐在地上,拼命的往徐月禾身侧躲着。
徐月禾已是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只是无助的低声喊着:“姝儿、姝儿…”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黑衣人神色匆匆急步走了进来,他手握一纸短笺,恭敬的递向玄衣男子,并语气急迫的说道:“公子上边有信。”
玄衣男子接过纸条,目光如电,迅速打开扫视了一遍纸笺上的文字,旋即又听见那黑衣人禀报道:“前方探子来报,白日里那位白衣男子寻来了!离这山脚下不足百米。”
“他一个人?”玄衣男子锁眉问道
黑衣人恭敬的应道:“是的公子!不过他的百米开外,还有一伙人,十个左右,像是南宫的人!”
玄衣男子闻言一时未语,他俯瞰地上奄奄一息的徐月禾与她身侧瑟缩的落姝,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用余光瞥向边上的手下,果断地命令道:“撤!”
手下领命,开口询道:“公子,这女人和这孩子可要带上?”
“带着太麻烦了,杀!”他的声音凉薄,不带一丝感情,说完抬脚便带着其余手下出了山洞。
留下的那名黑衣人,紧握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落姝刺去,落姝吓得慌忙闭紧双眼,只觉得有一股重力压在了她的身上。
待她再睁开眼时,方才那把利剑已从母亲的后背贯穿到了母亲的胸口,落姝望着母亲,一时竟吓的说不出来话,她眼睛瞪的睁圆,眼泪像一汪清泉里溢出的水线,簌簌的往下流!
徐月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的同落姝说道:“姝儿别怕,娘亲在……”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落姝的脸上,脖颈上,慢慢顺着她的肌肤,流进了她的衣衫里!
“娘亲…娘亲……”她歇斯底里的哭叫着,用小小的手,慌乱的擦拭着母亲唇角流出的血液。
黑衣人见状迅速拔出手中的长剑,鲜血瞬间自徐月禾胸口喷薄而出,溅在了落姝的头顶、胸前,沁透了她的衣衫,她哭喊着“娘亲”一把抱住将要倒下去的徐月禾,哭的声嘶力竭。
再次高悬的利剑,却并未落下,赶来的江沐一剑贯穿了那黑衣人的身体,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墙壁之上,他飞快的跑至徐月禾身前,望着气若游丝的她,江沐颤抖着双唇,泛白的双手扶紧她的肩头,颤栗着说道:“弟妹我带你去找大夫……”
徐月禾轻轻的摇了摇头,面露痛苦之色,她低声说道:“婿伯,我不行了,别…别管我了,快去救初儿……她在……在地牢里,快去救她!”她缓缓抬起手,指着墙壁的侧边,又重重的落下!
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递给江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去落炎谷,寻义父!告诉…告诉初儿,那块玉佩…在我家后院的那棵绿梅树下埋着!”
“娘亲、娘亲、你醒醒、娘亲……”任落姝如何哭喊,摇晃着徐月禾,她都没有再睁开眼睛,哭的泣不成声涕泗横流的她,最终也昏死在了江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