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溜液的香味慢慢弥散出来,与清远淡雅的香味融合在一起,更加让人垂涎三尺。
广智疑惑更甚,这两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发问,刘淼却舀出一盆卤水,对他说:“熊校尉,失陪了,我先去煮肉,免得那群军痞嫌饭菜不合胃口,又来这里闹事。”
广智思路被打断,一时不再多想,谁都有点小秘密,他们既然不想说,那就作罢。
刘鑫也取盆舀了水,对广智歉意地笑了笑,追着刘淼走了。
广智急步赶上去询问:“刘淼,三位将军治下严明,怎么会有军痞?”
他瞬间想到了三军大比武:“莫非是其他军团的人,斗不过正规军士,就来找你们出气?”
段颎将军爱兵如子,麾下若真有什么军痞,也早就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了。
跟在后面的刘鑫瞧见周围没人,小心翼翼的说:“不是外人,是凉州牧郭大人的亲兵。”
广智一想,顿时恍然:凉州牧郭闳与平西将军段颎,两人怨仇已久。
在段颎领兵征讨西域时,郭闳想侵吞战功,故意以后勤拖延其进军,让他等自已到了再一起进攻。
但郭闳想拿战功,一路上却又摆出太守的偌大排场,行军速度比乌龟还慢,让段颎和他的部下久等不至。
彼时,段颎尚未出名,为皇甫规将军麾下禆将军,所率兵马皆来自皇甫规。
皇甫规主张安抚纳降,接收了很多投降的异域人,将之编入军中,称为“义从”。
段颎自皇甫规将军处领兵,所带兵马中也不可避免的掺杂了很多西域的义从军。
而郭闳大摆架子缓行军,久候不至,就耽误了段颎那边的时机。
投降的西域义从军身处故土,思乡之情难以抑制,再加上长时间与同族人拼命搏杀,早已厌烦了战争。
此时当地人稍加挑拨,言同族之人何必自相残杀云云,段颎麾下的义从军就迅速哗变叛乱,这次作战最后以失败告终。
战事失利后,大汉朝廷追究责任,郭闳将罪责全推到段颎身上,说他治军不严才导致义从军的反叛,致使这次征伐的失败。
郭闳是凉州牧,身居要职,而段颎只是个小小的裨将军,人微言轻,大汉朝廷自然听信了凉州牧郭闳的那番说辞,将段颎押去洛阳治罪。
幸有朝中官员联名上书替段颎说话,才将他保了下来,不至于冤死狱中。
但段颎仍然受到责罚,剥去职务做了一段时日的苦役。
是人都有几分火气,段颎因为郭闳的原因,平白无故受此牢狱之灾,后来对他就不再那么客气了。
而义从军的反叛,也让段颎不再信任异族人。
广智思绪之间,在军营热血沸腾的喝彩声中,从伙头兵营地的大门口,传来了另外一股小小的喧哗声。
听到这小股的喧哗声,刘淼和刘鑫皆是面色一慌,端着金溜液跑得比兔子还快。
看刘氏兄弟的惊慌反应,是那些军痞来了。
广智有心替伙头兵撑撑腰,就不再追逐刘氏兄弟,转步走向朝喧哗声处。
到了那里,便见到守门的两个军士,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目送着五个戎装大汉。
这一队精壮大汉,不比广智矮小,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吊儿郎当地朝里面走来,走路跌跌撞撞,显然是饮了酒,浑然无视皇甫规将军立下的军法,。
这群痞子正吆五喝六间,忽然被一个黑大汉拦住了去路,但他们自持是凉州牧郭闳的亲兵,身份地位高于普通的军士,横行霸道惯了,不把广智当回事儿。
为首的一个亲兵,名叫郭磊,瞥了眼广智的腰牌,挥手轻笑道:“熊广智校尉?新来的吗,连哥几个都不认识。好狗不挡道,让开让开。”
说话间,几人磕磕碰碰挤了过来,想直接把广智撞开。
这几个酒蒙子,每个人都连续撞了广智几次,用力越来越大,广智纹丝不动。
郭磊惊咦一声,直接使了劲儿,小腿猛地弹出,一记重脚踹向广智,广智仍然纹丝不动。
他这才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但还是冷笑道:“怎么,熊校尉,想替这群伙头兵出头?”
广智憨笑道:“同是大汉军士,你们为何要欺凌他们,监察校尉管不到你们,那就跟我一起去找皇甫规将军评评理。”
一个亲兵,唤作郭森的笑道:“误会误会,这些伙头兵贪了军饷,拿坏肉敷衍众多军士,我们是来监察他们做饭的。”
广智又道:“你们不守军法,白日饮酒,也要跟我去皇甫规将军那里领罪。”
另有一个亲兵唤作郭焱,唾了一口,笑得不冷不热:“原来是个大傻子。几位哥哥,何必与这憨子废话,我们又不是皇甫规的人,他的军法还管不到我们头上来。”
郭焱这番话自然当不得真,身处军中,身为军人,岂有军法管不到之理。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做饭的伙头兵,他们聚在远处,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广智面容冷峻,淡然道:“军法能不能管,等见了将军就知道了。”
他五指一抓,就有五道水流涌出,如娇小的银龙一般,无声咆哮着冲向五人。
“这人真是个傻子,敢与我们动手。兄弟们,结五行阵。”
郭磊,郭焱,郭森,与剩下的二人郭淼,郭鑫,叠在一起,每人身上涌出一团光华。
黄土沉沉,水波淼淼,红焱腾腾,寒意凛凛,碧光森森,五团光华纠结缠绕成一个圈子,将广智的水龙吸干了,没碰到他们的一根毫毛。
“这是什么法术?”广智不由得发问,他在大汉军营里待的时间真的不多,不清楚大汉军用的什么法术。
只是这吸走水龙的方式,让他想起了孔雀妖王的五色神光,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郭姓五人不言不语,远处刘鑫大声喊道:“熊校尉,这是五行归元阵,能吸收一切外来攻击。不要和他们打,先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打赢了也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