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了一晚,神清气爽,只是天气还是昏昏沉沉。
钟玉辰回想起昨晚跟白泽的对话,不禁苦笑。
自已是怎么敢的,居然敢阴阳白泽,好在白泽没跟自已计较。
下车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原来傅元宵已经醒过来,在车尾搭了一个简易火炉,在烤着什么。
听到有点动静,傅元宵转过头来,见是钟玉辰,笑道:“辰哥,早啊!”
“哎,你可终于醒了。”
钟玉辰走到傅元宵身边,好奇地问道:“你在烤什么呢?”
傅元宵嘿嘿一笑,递给钟玉辰一串黑乎乎的东西,说道:“尝尝我烤的鸡翅,怎么样?”
“昨天带出来的?我也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尝尝......噗!”
钟玉辰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都是焦味,忍不住吐了出来。
傅元宵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辰哥,我也是第一次烤这玩意儿,一切烧烤我基本只负责吃。”
钟玉辰拍了拍傅元宵肩膀,叹气道:“你继续,我修炼饱了......”
看着钟玉辰走开,傅元宵不禁笑了笑。
他知道自已一定是在森林里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幻境的最后一刻,睁开眼就回到小村口了。
傅元宵一边翻弄着手中的焦黑的鸡翅,一边眉头紧皱,低声喃喃自语道:“辰哥,我傅元宵到底何德何能啊,能让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这都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甚至我们彼此才仅仅只认识了1天。”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变得有些呆滞,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在庄园里,我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是你救了我;
带我去报仇的时候,我又被人偷袭,还是你护着我;
出来之后,在这个位置被黑衣人袭击,又是你挺身而出;
这次在森林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小村口。
辰哥,每一次都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傅元宵的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愧疚和坚定,在这一刻,他似乎心境发生了变化,他抬起头,望着天空,大声说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一直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你的身后。”
钟玉辰听到傅元宵在喊着什么,便降下车窗,伸出头看向车尾,疑惑道:“你在干嘛?”
傅元宵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对他说道:“辰哥,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拼命修炼。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不怕。
我会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我会不断地挑战自已的极限。
别人修炼一个小时,我就修炼两个、三个小时;
别人能承受的痛苦,我要加倍去承受;
别人能突破的难关,我要突破得更多。”
他紧紧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语气更加坚决。
“我一定要做到,一定!我要让自已有能力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去面对那些危险和挑战。
我要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你的负担。
总有一天,当我们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不会再对我说‘躲起来’!”
钟玉辰定定地看着傅元宵许久,才认真的说道:“我期待这么一天。”
说完便关上了车窗。
“这小胖子,有悟性。”
白泽被傅元宵的动静弄醒,突然对钟玉辰说道。
钟玉辰疑惑道:“哦?怎么说?”
“你入宗门时,可以带上他,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好!”
钟玉辰认真的点了点头:“但是,首先得找到宗门。”
白泽盯着钟玉辰一会,没有给他回应,心想:这小子还在阴阳我。
“白泽前辈,你说,我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咔!”
“啪!”
傅元宵这时突然打开副驾驶车门,窜了进来,同时听到钟玉辰说的后半句。
“额......辰哥你是问我吗?”
“他在问我。”
“问...卧槽!!!”
傅元宵看向操作台角落,发现居然是这只小猫在说话,但是钟玉辰却很淡定。
不行!冷静点!
辰哥淡定,我也淡定。
“ci...辰哥,这...si...恩么...情况...”
车里什么时候来了只小猫!
头上有角!
还会说话!
钟玉辰拍了拍傅元宵的肩膀:“没事没事,我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位神兽,是白泽前辈。”
“哼嗯?!神兽?!”
傅元宵瞪大了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操作台上的小猫,很快又不确定地问道:“能摸吗?”
“不能。”钟玉辰说道。
“来嘛摸一下又不会死。”傅元宵很厚脸皮地伸手,并没有在意钟玉辰的话。
嗯,怎么说呢,一瞬间傅元宵就被白泽一掌拍下了车。
“砰!”
钟玉辰忍不住嘀咕道:“嘶!......这小子真的有悟性?”
白泽白了钟玉辰一眼。
钟玉辰连忙打岔说道:“那个,元宵!去收拾些帐篷什么的,咱们要走了!”
傅元宵揉着屁股说道:“好。”
......
都怪之前那个暗影魔宗的人,好死不死的就偏偏打中了车头,发动机都变形了。
不过其实就是能开,估计也开不出多远,后面还是得要下车步行。
别看大地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钟玉辰相信,道路的清理和修复肯定是不可能这么快安排到偏远地区的。
钟玉辰和傅元宵两个人,一人带一个登山包,基本都是用品,食物反而没带,毕竟修炼吸收的灵气,已经足够维持人体所需的养分了。
他们一路向东,步伐匆匆。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道路崎岖不平,状况极差,周围的景象也越发显得荒凉与萧瑟。
天空昏沉如墨,仿佛被一层厚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的阴霾所严密笼罩。
大概傍晚时分吧,在一处弯道旁,钟玉辰惊喜地发现了陈明和西北边境军营的汽车。
这一重大发现让钟玉辰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看着钟玉辰在查看两辆车,傅元宵不禁问道:“辰哥,你认识这些车的主人?”
“嗯,就是今天跟你说的那些人。”钟玉辰回答道。
今天一路上,钟玉辰时不时的也有给傅元宵介绍过陈明他们,同时也跟傅元宵说清楚了,自已之前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之后的目标与计划,这些讯息让傅元宵激动了大半天。
车上空无一物,特别是西北边境军营的那辆车,所有装备都清空了。
“需要休息吗?”钟玉辰问道。
傅元宵摇了摇头:“不用,我没那么娇气,再走走吧,尽快找到你陈叔他们,你也能安心不少。”
傅元宵好歹也有灵师境修为,身体素质也不算差,一天的路程,对他来说还是洒洒水的。
随着他们继续沿着前行,沿途陆陆续续开始遇到了其他人。
在看到有其他人的时候,趴在钟玉辰头顶的白泽却突然隐去身体。
“咦?!辰哥,白泽跑了!”
后面的傅元宵走着走着突然发现,钟玉辰头顶的白泽不见了,便出言提醒道。
“我还在。”
白泽的声音突然传出,又吓了傅元宵一跳。
钟玉辰不禁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白泽的情景,当时它也是突然浮现出来,吓了自已一跳,情况比此时的傅元宵还夸张,毕竟当时自已面对的是白泽庞大的本体。
后面看到的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衣物破旧,面容憔悴不堪,深陷的眼窝和蜡黄的脸色无不诉说着他们所经历的苦难,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灵魂都被无尽的折磨所掏空。
“唉,早知道就把食物带上了,他们太可怜了。”傅元宵看着前面的情况,忍不住说道。
“没用的,现在这种情况,可怜的人多得是,要想完全解决,谈何容易。”
“要不咱们教他们修炼?”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们不了解这些人,也不可能一直看着这些人,到时候如果他们利用自已的实力为非作歹,世界只会更乱。”
钟玉辰没有太多的伤春悲秋,大局观也开始有了,要是换作一个月前,他应该也会像傅元宵这般想。
傅元宵虽然不理解,但是他还是选择听从钟玉辰。
突然,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出现在钟玉辰和傅元宵的前方。
小孩饿得面黄肌瘦,干瘪的嘴唇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声音沙哑而无力。
老人没有哄小孩,他扒开一块砖后,惊喜地从废墟中拿起了一包薯片,随后便紧张地四处张望。
钟玉辰看到这一幕,心生怜悯,但又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却突然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冲了过来,企图抢夺这包对于他们来说无比珍贵的薯片。
“这是我的!快给我放手!你个老家伙!”年轻人瞪大了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贪婪。
钟玉辰和傅元宵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钟玉辰轻易地抢过那包薯片,皱了皱眉,目光坚定地对那年轻人说道:“大家都在这艰难的世道中挣扎,老人家自已找的食物,凭什么给你。”
一旁的老人见薯片被抢,一脸的懊恼,但又不敢出声,只能把小孩护在自已身后。
“哼,你说得轻巧,他一个老头,浪费粮食干嘛,给我吃不好吗?!你快把薯片还给我!”年轻人见对方跟自已差不多年纪,胆子也大了不少,毫不退让,语气愈发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傅元宵见状,气愤地走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别不知好歹!”
这时,周围的人听到争吵声纷纷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有人指责年轻人的自私和蛮横,有人则认为钟玉辰他们不应该多管闲事。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年轻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他羞愧地离开了。
钟玉辰最终把薯片递给了老人。
解决了这场小争执,两人又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赶路。
......
大概又走了一个星期,道路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原本还能依稀辨认的道路,现在大部分几乎完全被碎石、泥土和丛生的杂草所掩盖。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些热闹的声音,走近才发现,这是一个稍微有点规模的小区。
入口处,几个面容严肃,穿着保安服的人手持武器,警惕地对进出的人员进行着严格的检查。
钟玉辰和傅元宵对视一眼,最终决定进去看看,钟玉辰想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陈明他们的下落。
经过门口时,那些人还翻开了钟玉辰和傅元宵他们的登山包,但是发现里面没有食物,也就没有过多为难。
为首的一人问道:“你们两个从哪里来的?”
钟玉辰说道:“西北大草原。”
“哟?走这么远了?难怪身上没食物。”
那人不屑的说道:“进来我们安全区,是要干活的,每天出去寻找物资,统一上交,统一分配,明白吗?”
“明白。”
“嗯,进去吧。”
钟玉辰走进安全区才发现,里面的建筑大多都倒塌,没完全倒塌,剩下几层的也全都被人占据了,废墟中人头攒动,喧闹声、哭声、争吵声交织在一起,十分嘈杂。
有的人在费力地搭建简易的帐篷,试图为自已和家人营造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有的人在长长的队伍中焦急地排队,只为领取那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
还有的人身心俱疲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脸的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所有期待。
他们看到一个妇女紧紧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地哭泣。
钟玉辰好奇地上前询问情况,才知道孩子已经感冒发烧病了两天,但是安全区里极度缺乏药品,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医治。
“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们谁能找到退烧药给我,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妇女的声音充满了哀求,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钟玉辰故作安慰地说道:“阿姨,我学中医的,会一些推拿手法,您要不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