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醒醒。”我听到耳边有人在悄声拍打我,我这时才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我的狗子来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事实上,我的狗子早就死了。
我看到魔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不由得心里发毛,“怎么了?”我问。
“你听,外面有钟鼓丝竹之声。”魔芋小声说。
我这时才注意到此时尚还在半夜,我拿过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二十八。那丝竹管弦之声悦耳动听,有一句古诗具象化了:此曲只应天上有。那声音如同银河轻柔地倾泻下来一般,又如丝绸自远方乘月飘来。
“怎么回事?”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睡到模模糊糊,就听到了这些东西。”
我转过脸去看蜻蜓,发现他早已爬到了窗户边上看着外面。
我也悄悄下了地,走到他身边。
蜻蜓伸手将我拉住,用手指了指外面。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只看到一堆乐器在月光下各自飘着,忽然,我看到了柘花林里有一个熟悉地身影,她比我们距离那些乐器近多了。
“陆闻语这个丫头简直胆大包天。”我说。
“或许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你瞧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仿佛是一个风铃,“风铃?”我说。
蜻蜓摇了摇头,她拿着的东西是一件法器,我们在祠堂里见过,就是摆在供桌上的那个铃铛。
“原来那件东西竟然是她的玩具,真是奇特。”
“嘘——”蜻蜓忽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立刻闭嘴,随着他看出去。此时园子里竟然凭空多出来四五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他们拿着刚才飘在空中的那些乐器,开始新一个曲子的演奏。
乐曲如泉水叮咚,如骄阳似火,如晚风拂柳,如雁过长空,如呢喃自语,如细语倾诉。
我毫无意识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朝着自已的胸口刺过去,蜻蜓眼疾手快地打掉了我手里的水果刀,随着刀子落地,我才醒悟过来,看到地上的刀子,又看向蜻蜓,心里一阵后怕。
这乐曲竟然有让人丧失心智的功效。
我们在地上站了几分钟,蜻蜓半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去睡觉去。
我听话地躺在床上,刚才的恐惧还没能彻底消除。
魔芋伸过一只手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小脑袋也贴到了我的胸口上,我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果然日上三竿了,准确的说,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我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蜻蜓和魔芋两个人,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我穿好了衣服,出了门,去寻找他们俩。
陆阿姨这个时候恰好过来看我们,她见我一个人,又确定了只有我一个人后,说:“他们俩呢?”
我摇了摇头,说:“鬼知道呢!”我语气大概不好,陆阿姨看出了我的反感,她笑笑,说:“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谁稀罕!”我说,“你们这整个陆家就是一个鬼谷,都是鬼,连个人也没有。”
“咸丰,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陆阿姨说。
“我该怎么说话?你教教我?你们那个狗屁的陆家大小姐陆闻语,她就不是个人,你们却让她跟着我们,你们安的什么心?怎么的?一个叶争颂还不够你们搞鬼,还要搭上一个蜻蜓才可以?我觉得叶争颂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正常,别给我再说什么封建迷信,老子是共和国长在红旗下的根正苗红的青年,也是一路学习马克思唯物主义的青年,会着了你们的道,也算老子这个大学白念了。”
陆阿姨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说,“由得你怎么想,随便你!但史倾听相信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如果不满意,今天就可以离开,我们从来不限制任何人的自由。”
我冷笑三声,眼底满是寒气,他们一早就笃定蜻蜓不会离开叶争颂,而我们也不会离开蜻蜓,这个软肋算是被他们成功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