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魔芋吃过了早饭,告别了蜻蜓,一起赶赴《医者仁心》剧组,这是学姐给我们介绍的。
剧本讲述的是一个超声科主任医师的故事,她(梁正兰,演员迪西饰演)原本是一个拥有体面工作,美满家庭的女士,但因为看不惯过度医疗和在医疗中的贪腐问题,勇敢去反抗,最终被医院开除。
在整个过程中,她饱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包括但不限于来自医院,社会,家庭的压力。
我太能理解孤勇者有多么难当了,比过去的地下党和潜伏人员都难,后者至少有来自组织的认可与帮扶,但孤勇者,除了自已的一腔热血,再无其他,而这一腔热血,也随时可能失去。
人人都有英雄梦,却不是人人都能理解英雄泪的。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人情社会里,利益的纠缠往往都会引发血腥斗争,卷入其中,不死也会伤痕累累。
一个人对抗整个利益集团?这是不可想象的勇敢和无私。实际上,她还没出发,就已经输了。
结果既定,她还是愿意为了心中的那束光忍受万箭穿心,佛祖割肉喂鹰,精卫填海,普罗米修斯盗火种不过如此。
她是英雄吗?当然是。
我饰演她的儿子(薛城),需要演出对她前后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来,一种是对她做法的不理解,不认可,不支持,骂她恨她怨她;另一种是理解她的做法,认可她的做法,支持她的做法。
魔芋扮演同情她的护士长。
院长,其他医生,病人。
群演。
这个剧本同样也是来自现实题材的改编,我和魔芋一度害怕它不能过审,因为剧本立场太难定义了。
当我看到迪西穿上白大褂,坐在医院走廊上看书,她的身边来来回回的人流,一束光打在它身上,更凸显出了她的孤,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要流下来了。
我拉着她的手,陪她坐在走廊上看书。
母子俩在惊涛骇浪里享受着暂时的岁月静好。
镜头逐渐拉远,直到我们俩消失不见。
这是最后一幕。
后续情节会写在字幕里。
依旧是倒叙。
进入回忆
场景转到家里。
我站在客厅里,对着一脸疲惫的母亲大声斥责,我怪她让我在学校里被同学老师排挤,怪她自不量力,怪她和父亲离婚,怪她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和整个地方医疗集团抗争,怪她摧毁了整个家,我甚至骂她自私。
她在我的声嘶力竭控诉中,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任由眼泪滴落。
她没有一句辩解。
听我发泄完,她默默地离去,背影是那样落寞。
这个镜头拍完,迪西久久没有从情绪里走出来,这也影响到了我,这一幕太悲伤了。
我给了她一个拥抱。
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我也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我想我会和她并肩作战,直到我们俩一起牺牲。
想到这里,我就跟快从情绪里挣脱出来了。
魔芋那边只有一个镜头,就是她被院长训斥,她低着头。这是一个远距离拍摄,只拍到了魔芋半张脸,对于魔芋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一天下来,我们的戏份都结束了。
魔芋收入180,我收入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