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们就赶到了拍摄地,蜻蜓给魔芋还特意带了一袋牛奶,魔芋接过去,喝完,将牛奶包装袋又给蜻蜓递了回来,蜻蜓也好脾气的接过去。
我眼看着蜻蜓被魔芋当狗一样训得一点骄傲都没有了,也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没办法,为了女朋友能出气,我只能替兄弟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拍摄地点在一个半地下室(汽修厂地下室),医疗器械在白炽灯下不合时宜地闪着金属光芒,魔芋换上了牛仔裤和白衬衫,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柳霜霜),但她看到手术台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必须表现出奉献的坚决,对于未知的恐惧,以及不得不的无奈等几层心态,尤其是当蜻蜓扮演的医生出现,她眼里需要有瞬间希望破灭的表现。
魔芋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胚胎移植,她的表情在最后的镜头里应该是麻木,手术刀落下的时候她要有两颗眼泪恰好从侧面滚落。
导演给她讲解得非常细致,包括如何走到手术台去,如何看医生,如何接受命运。
蜻蜓则简单多了,他全身被手术服包裹,唯一需要演技的地方在眼睛,要表现出足够的冷漠来(李春),这对于蜻蜓来说,只要本色出演就好了。
对于我,一个被暗访记者信任的警察(林家栋),为了配合暗访记者,潜伏在这家地下婴儿生产工作坊充当医生助理,我原本想要搜集足够的证据,阻止悲剧的发生,却误打误撞亲眼目睹了“魔芋”的彻底消失。
我需要演出三观破碎却无力挽回的悲恸与坚决打击非法代孕犯罪行为的决心。
我们三个配合的非常好,音乐也配合的恰到好处,最后的结尾处,留了一处空白。
全部拍摄完成以后,我们三个高度紧张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每人五百,我把自已的钱一并交给魔芋。
“拉面?”我问。
“拉面。”魔芋答。
我们三个还是去了常去的那一家拉面馆,面上来之前,我去拿了一盘牛肉和一盘素凉菜。
我刚坐到座位上,就看到魔芋和蜻蜓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们俩互相瞪着眼,蜻蜓的眼睛比魔芋大多了,我心里暗暗叫苦。
“喂,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啊,和叶的事情说起来也是蜻蜓的家事,魔芋,你就别恨他了。”
“你要拉偏架吗?疯子,你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和叶好好的一个姑娘,她喜欢他,有错吗?他不喜欢人家,大可以拒绝,可是他却用一纸结婚证骗了她,我每次想到他是我们的朋友,我都感觉很难受。”
蜻蜓紧咬着嘴唇,眼睛仍然是不肯认输地瞪着魔芋。
“蜻蜓,好男不和女斗,你可是我哥们儿,她是我家属,你气一气得了,别当真啊!”
我最拿手的就是和稀泥似的劝架,这家伙要是打起来,我和蜻蜓都得完蛋。
蜻蜓的眼睛在看到我那一刹那,熄火了。
“疯子,我也知道我对和叶的确残忍,但我无法绕过颂颂。”
“你当初就应该想明白了以后再和和叶领证,这样我们四个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了,没事,蜻蜓,过一段时间,等和叶冷静下来,我们去给她道歉。”
“你们俩还不麻溜从和叶世界里消失?伤害了她,还要去给她添堵?疯子,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还有你蜻蜓,真不是个男人。”
得,巴尔干火药桶也就是这样了,得罪了魔芋,让她不痛快了,她能把仇当成签到,天天报仇,我无奈地看了一眼蜻蜓,他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