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词进王府?苏渐还不知道自已有这名声。
最后是抱狗的那位,隔空压了压手掌,众人霎时安静坐下,那人笑看向苏渐,头微抬,一股傲气洋溢而出,眯着眼道:“原来...你就是苏渐呐?”
“这位仁兄是?”苏渐坐直了身体,虽不喜这人的倨傲,但狗还在别人手里呢,便客气的拱手道:“方便的话,还望仁兄把毛球还给我。”
那人还没接茬,他旁边一个微胖的学子立马起身介绍道:“这位就是学宫双绝之一的王泽王福瑞,刚得了礼部职司。”
“恭喜恭喜,王兄前途亨通,那个...我的...”
苏渐客气的奉承了两句,便想让王泽把狗还给他,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王泽身边的一人起身打断:“那可不,王兄现在还年轻,就已得了要职,往后几年,自然是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咱们这里应该要数王兄混的最好了,不是吗?”
众人皆笑着奉承,没笑几句就又被王泽压下,他颇为自得的笑着,假模假样道:“大家不要这么说,要说的话,苏兄现在混的肯定也不比我差,对么?”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跟着王泽聚到了苏渐的身上,苏渐只觉浑身刺挠,他淡漠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停在王泽的身上,冷冷道:“是啊,你都这么说了,总不好真混的比你差吧?”
呛呛的一句话落地,包间内一片沉静,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渐,就连王泽也猛吸一口气,压住了将要爆发的脾气。
苏渐倒是无所谓,自已本就被这帮人莫名其妙的拉踩一番,如果还要憋住火,那自已未免太憋屈了,最重要的是,自已也不靠这帮人吃饭呐。
苏渐斜睨了一眼白宗元,他以为这人算是始作俑者,谁料目光看过去,这人竟隐晦的给他打了个鼓励的手势,还给了他一个亲昵的眼神。
苏渐心头猛地一沉,意识到自已被人当枪使了。
“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至少还是个官身吧?”王泽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王府陪读,算什么东西?”
其实话刚说出口,王泽就有点后悔,苏渐再怎么说也是王府的人,自已这样说是非常失礼的,但他已经被架在这里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便只得冷冷的盯着苏渐。
苏渐彻底被惹怒,他猛地起身,直视王泽,“我再怎么是个小小陪读,也不会在别人的阿谀奉承中洋洋得意,被落了面子时口出恶语,就这点养气功夫,还想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你!”
王泽被苏渐讥讽的瞬间站起,一张脸红的醒目,手指点着苏渐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气急。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一个恭顺的身影站在门口。
“多有打扰,只是今日不知贵客临门,小的实在有罪。”
有眼尖的认出这人是酒楼的掌柜,跟着众人就看向了王泽,这下王泽也懵了,这家酒楼虽谈不上数一数二,但在本地也算颇有雅名的,能被这里的掌柜称为贵客,那也不是一般人了。
王泽心里清楚,自认为自已称不上这里的贵客,但现在众人看向自已,就等着他开口了,于是他轻咳一声道:“咳~不知掌柜的说的贵客是?”
门口的掌柜谄笑一声,看向苏渐躬身行礼道:“不知苏公子过来,有失远迎,今天这顿,还望苏公子给个机会,就由小的请客,算是赔罪,不知可否?”
苏公子?
苏渐能让这里的掌柜特意过来请客赔罪?
包间内的众人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苏渐来,却见这人身上的一身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贵气,就连头上的青钗都不是俗物。
王泽更是面露惊愕,已隐隐察觉出什么,他这一愣,手里一松,毛球得了机会跳了下去,跑到了苏渐脚边舔了起来。
“你....”白宗元有些结巴,“苏渐你不是帮着王爷写写画画的么?”
不是一个小小陪读么?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诡异起来,苏渐皱眉抱起毛球,看着神色各异的学子,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侧身看向门外,在某个角落里,有一道青色的身影立在那里。
这人苏渐认识,是李贽身边的侍卫,姜柏柳。
果然,让自已出门都是假的,还不是一样有人盯着。
苏渐气恼,推开身边的掌柜出了门,径直朝姜柏柳走了过去。
“掌柜的是你叫过来的?”
姜柏柳躬身回道:“王爷说了,不能让你受委屈。”
苏渐气的不行,但跟眼前这根木头说不上,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回吧,我累了。”
姜柏柳点头应是,护着苏渐出了酒楼,酒楼门口早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等在那里,正要上车时,身后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
“苏渐!留步!”
苏渐回头,却见白宗元和王泽等人追了上来,王泽的眼神在姜柏柳和的马车上流转,神色一下谦卑了下来。
“哎呀,苏兄怎么走的这么快,菜还没上来呢,都是一个学宫出来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如果苏兄介意,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苏兄不要见怪了。”
王泽笑的很谦卑,姿态放的更低,但还没等苏渐答复,便被旁边的白宗元挤开,“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么,王兄。”
白宗元挤到苏渐身前,感慨道:“真没想到,王爷如此看重你,要不再回去坐会儿.....”
苏渐不答,他瞥了一眼酒楼内,发现还有好些学子也追了出来,不禁皱眉,正想如何打发时,姜柏柳适时开口:“公子,该走了。”
就这一句,打破了僵局,苏渐掀开车帘,回头道:“下次吧。”
马车缓缓前行,苏渐掀开车帘一角,发现王泽与白宗元等人还站在原地,只好暗叹一口气,闭眼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