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亮起了一盏绯红的月光,萤火虫的光亮被月光污染,无忧漂浮于天地之间,又如同一只只躲在黑暗处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路泽。
倘恍月光下,沉重的、疑惑的心绪萦绕在路泽的心头。
邀请函的理由是让路泽参加古思楠同学的生日,希望他可以留在古思楠家玩两天。
路泽没有玩的心思,准备今天晚上将事情解决,然后早点回去。
开玩笑,古思楠死了就是死了,他怎么可能真的要按照信上所说,给一个刚死掉不久的人庆祝生日。
开悼念会还差不多。
不过,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有些想知道,古思楠失格的原因,她毕竟也算是路泽的初恋来着。
黑山是一处连绵的山群,海拔并不高,普通人花三个小时就能从山脚抵达山顶,欣赏黑山的幽静夜景。
路泽下午去安苏酒吧找守光小队,但那空无一人,路泽寻思他们是在执行任务,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于是留了张留言条之后,就直接起身前往黑山了。
相信队长他们回来后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黑山庄园吧,他们有车嘞,而且黑山也有路,虽然是土路,还十分颠簸,但好歹算是有路。
“轰隆!”
天空中响起雷电的轰鸣声,闪电誓要把整个天空都要撕裂。
没过多久,路泽便感觉到额头前的一点潮湿。
“又下雨了?”路泽皱眉,“今年夏季的雨天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不,是雪。”趴在路泽肩头上的黑猫举了举爪子,观察上面的白雪。
夏天竟然下雪?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下雪的情况下天空竟然还打雷。”黑猫说,还将脑袋凑到爪子前闻了闻,“雪又变成了雨点。”
“路泽,你有没有注意到萤火虫。”黑猫问。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路泽将马灯放低了一些,不让灯光盖住萤火虫的微光。
那些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彼此交错,仿佛是在弹奏交响曲,看起来十分普通。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萤火虫。”路泽说。
“停下脚步再观察观察。”黑猫谨慎地说道,它时不时地扭头,看向路泽的身后。
搞得路泽认为自已的身后有什么怪东西跟着,也跟着扭头一起看。
但除了被绯红染红、沙沙作响的树冠,什么也看不到。
但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路泽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正常情况下,萤火虫的光芒是由暗变亮,再由亮变暗的过程,每一只萤火虫发光的时刻都错开着,但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萤火虫都集体由光变暗,停止一会儿之后,再接连变亮。
“从上山开始到现在,我就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只不过认为这是巧合。”
“这……”路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现在身处一个领域处?”
“还不能妄自下结论,不过很有可能,如果是柳白在附近开启的天气,再加上某种领域,就会形成现在的这种效果。”黑猫回答。
“单个领域无法形成现在的效果?”
“领域是领域,天气是天气,领域可以顶掉领域,但无法顶掉天气,天气可以顶掉天气,无法顶掉领域,据我所知,还没有任何一个领域或天气能达成这种效果,容我想想。”
“现在应该怎么办,打退堂鼓吗?”
“我的建议是暂时撤退,先搞清楚对方的能力,或者确认柳白是否是在这附近,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黑猫双目变紫,紫光消失之后,呆滞了那么两秒,就恢复了清澈的愚蠢。
看来是黑猫的“原主人”回来了。
“喵!”
它刚开始没有搞清楚情况,上来就要挠路泽的脸,被路泽死死摁住,瞄了路泽一眼,发现是路泽的脸之后,才老实下来。
树上某处多了一闪而过的紫光,一只麻雀从树林处飞来,对着路泽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后,飞走了。
猫叔是抢夺了麻雀的身体,然后去四周观察情况。
路泽对麻雀的叽叽喳喳心领神会,马上关掉了马灯,让自已融入黑暗之中,防止被或许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发现。
好一会儿之后。麻雀飞回来了,紫光再度闪烁,黑猫又被附身了。
“周围没有柳白,天气的范围很大很大,不会是现在的柳白所能召唤出来的,另外,我发现,我们好像被困住了,天气的边缘是无形的屏障,瓷碗似的,扣住了整个黑山,屏障之外,是暴雨,没有雪。”
“雨水也不会浸湿屏障之内。”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变得泥泞不堪,耳畔响起暴雨的声音,路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全身衣物。
“这……”黑猫觉得匪夷所思。
地面的泥泞重新回归干燥,天空的小雨也转变为了小雪。
“这……”莫名其妙地被淋湿的路泽有些懵逼。
现在萤火虫彻底没了。
天气还变冷了,就真的跟冬天一样。而现在的路泽还穿着白色短袖与短裤,要多凉快就有多凉快。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夏天竟然能够如此凉爽。
天空中的闪电还在继续,却听不到雷声。
“序列号1390【天气预报】?”黑猫自言自语着,“可天气预报也不会有屏障啊,如果那是阵法倒是可以说的过去,可地地面由潮湿瞬间变得干燥怎么解释,灵性再高的天气预报也无法做到。”
“路泽,走吧,现在已经无法打退堂鼓了,往前走,去黑山庄园,那里没准会有答案。”
路泽点了点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感到害怕,但有猫叔在的情况下,哪怕前方是恶鬼,他都没有丝毫的畏惧。
黑猫在路泽的童年中,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即使到了现在,亦是如此。
路泽重新将马灯点燃,天空虽然打着闪电,光却照不进来,周围该黑还是黑,这也导致光亮的天空与漆黑的大地有一种割裂感。
鹅毛大雪很快就给地面披上一层素衣,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将本该看得到的东西全部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