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蓦然惊觉,自已脚下的路仿佛被无限拉长,宛如一条蜿蜒的巨蟒。他每迈出一步,竟能跨越整条街道,而周围的景象也在不停地变幻,犹如他正坐在疾驰的马车上,透过车窗,目睹着街边的景象如潮水般不断向身后退去。
仅仅才走出短短数步之遥,路泽便紧紧跟随着洛妮黛尔来到了她的住处。而这个地方对于路泽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里正是之前洛妮黛尔对他大打出手的那座房屋。也是他现在的住所,望着眼前熟悉的建筑,路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疑惑。
街道两侧栽种着亚诺梧桐,宛如两排整齐的士兵,守护着这片宁静的街道。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那座三层的联排房屋前还带有如绿毯般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草。微风拂过,草坪轻轻摇曳,犹如绿色的波浪起伏荡漾,让人忍不住想要躺上去感受一下它的柔软和舒适。
这座房屋很大,一踏入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宽敞无比的门厅。地面铺设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反射出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所散发的光芒。
穿过门厅,便来到了一个铺设有色彩鲜艳地毯的巨大大厅。这个大厅足有两层楼高,墙壁则镶嵌着金色的线条和华丽的装饰,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奢华与尊贵,可以作为举办盛大舞会的场所。
在大厅的尽头,左右两侧各有一道宽阔的楼梯蜿蜒而上,通向第二层的正方形回廊。这两道楼梯同样采用了高档的木材打造而成,并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当人们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时,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壮丽景色,感受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而回廊四周也布置着精致的栏杆和舒适的座椅,让人能够在此稍作休憩,欣赏周围美丽的风景。
第二层有客厅,餐厅,起居室,盥洗室,棋牌室,桌球室,大量卧房。
二楼照样有通往三层的楼梯,那是是路泽与洛妮黛尔居住的地方,宽敞地有些夸张的主卧、书房、衣帽间,还有一个带吧台的半开放房间,在那可以直接看到街区的风景。
地下则有储藏室与酒窖。
正是因为大,所以洛妮黛尔每天都要支付校职工额外的钱,以及酒窖的管理费、酒水费等等。
正常来说她是需要一个管家的,但她讨厌有陌生人住在自已家中,经常跟在自已身后,她熟悉的管家与仆人都在鲁恩,不在这里。
洛妮黛尔洗了个澡,将那身有污渍与血液的衣服换掉,重新戴着面具穿过起居室,来到路泽的卧房,像是房间的主人一样坐到书桌前,翻看路泽的日记本。
自然地就像下午的事情没有发生。
日记本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崭新地就像洛妮黛尔刚送给路泽时一样。
果然,还是太突兀了一些么……洛妮黛尔觉得或许是路泽对自已有很强的防范心理,又有谁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写心里话给一个很强势的人看呢?
想到被绑在床上的路泽,她确实觉得以他最近的状态并不是写日记的好时候。
“我并不擅长应对……未婚妻?尤其是年龄较小的,我比你大了五岁。”洛妮黛尔犹犹豫豫地说,她总感觉这两句话从哪方面看都是十分奇怪的,而且有手足无措的意味。
要说她与路泽的关系,不会像是陌生人,更像是托孤、宗教联姻、配偶、弟弟类似的关系,她必须对路泽的生活、行为负责,并且操之过急,起了反效果,但路泽似乎不这么认为,他打心里就不认可洛妮黛尔。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处于叛逆期,最不听话的时候。
从战场沐浴鲜血的洛妮黛尔处理感情问题一窍不通,身居高位的她也不需要处理人际关系,她的行为向来都是标准,所以对路泽的表达上,控制欲会多一些?
难怪当初尤妮丝会说路泽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相当头痛的问题。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感情需要磨合期,对,磨合,只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她从椅子上侧身,望着被绑在床上,口中还被塞着白色丝巾的路泽。
路泽挣扎的动作一顿,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表情就像是在说: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一只毛发柔顺的大金毛从地毯上跃起,跳至床上,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向路泽露出温暖治愈的笑容,并舔了舔路泽的脸颊。
路泽嫌弃地盯着大金毛,警告它不要在继续下去。
他讨厌这样。
“它叫玛达,是个两岁的女孩,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洛妮黛尔说。
金毛将路泽口中的丝巾叼走,让路泽可以开口:“让这条傻狗离我远点!”
“它很听话的。”
“该死,快点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任何男人会喜欢一个上来就对我拳脚相加,时不时限制别人人身自由的女人。”
“第一次是你有错在先,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今天也是你先动的手,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不是么?”
路泽闻言愤懑说:“可以啊,你先过来,让我打你一顿。”
“好吧,现在的我们无法沟通,至少得等你心情好一些。”
路泽缓缓闭上双眼,深呼吸两次,慢慢等自已的心情平复下来,觉得差不多时,他说道:“我对联姻没有意见,也没有抵抗的意思,但我讨厌我的未婚妻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极其强势,并且处处隐瞒,我甚至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
“首先,你是我未婚妻,其次你也很强势,最后,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你根本不是怕我无法承担,而是我在知情后,你们无法承担!”路泽万分笃定地说道。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算多,但也知道,现在几乎很少有存在能够让自已仅是知道就被污染,他知道的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猫叔曾经隐晦地提到过的那个。
如果说所有的事都要涉及那个存在,那纯属是胡说八道,洛妮黛尔绝对是故意在隐瞒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