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陈哀身上的灵气席卷,神力蔓延每一处肌肤,骨骼。
野猪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朝着陈哀奔来,亮出来了刺刀一般的獠牙。
最终,陈哀那一剑还是没有劈出去,徐灿及时赶到,一击解决了野猪 。
“学弟”徐灿从空中缓缓落下“你还好吧?”
陈哀一屁股跌坐在土地上,既心有余悸,又有点暗自高兴。不过蓄力了半天,到头来一剑还没有挥出去,好比蹲了半天坑,就放出来了个屁。
“还好还好,多亏了徐师兄,不然我多半要尸首分家了。”陈哀毫不违心地夸赞了一番徐师兄。
“呵呵,小事而已,此番历练凶险万分,学弟可以存活下来想必也是有福泽之人呐。”徐灿摆了摆手,表示这是他的基本操作。
“可惜了,那七个学员,还是我实力不够啊!没法把他们都救下来。”
陈哀心里一紧,鼻子又泛起了酸意。“成园还……”
“成园,唉,是条汉子。”
“李洋呢?”
“那个黄毛小子?唉……”
陈哀定在了原地,嘴唇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随后,耷拉着肩膀,跟着徐灿去找剩余的学员们。
……
陈哀小组幸存的学员们慢慢悠悠地晃悠进了城门,大多脸色苍白,显然被今天的险象环生所吓到。
陈哀宛如幽灵,没有灵魂般的在人群后慢走。
成园和李洋等七名学员已经被证实了,惨死在了灵兽的爪牙之下。
陈哀虽然毫发无损,但只有他知道,他的活命是成园的奋不顾身和自已抛下李洋换来的。他的心里宛如蚂蚁在反复爬行一般,格外难受。
……
入夜渐微凉,陈哀难以入睡,看着只有三个人的宿舍,陈哀又想起了成园为什么一直强调要联系,不要废话。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修为如此重要,原来在天西城外,没人或者说没有灵兽会关心你是哪家的少爷,哪家的小姐,这一次是成园为了其余的学员们挺身而出。之后呢?
陈哀呼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身来,他横竖睡不着,修炼又修炼不进去,索性披上衣服,到了宿舍的阳台,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听着舍友的鼻息声。
今天是圆月,月光更加饱满,陈哀双目凝视着远方,皎皎的月光中仿佛又看见了成园在说“快去修炼吧。”又看见了李洋怒骂“艹了。”
陈哀嘴角渐渐咧开,但又渐渐地收敛回来,他想去冥想吐纳修炼,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
他偷偷溜出了宿舍,漫无目的地闲逛,宿舍两边的花圃中的灵草灵花含苞怒放。“月色醉远客,山花开欲然”陈哀突然记起来了他前一阵子在天西学府的惨痛背诵诗文的惨痛回忆。
不知不觉之间,陈哀已经离开了学院,这是因为外出历练受到的袭击完全超乎了学院的预料,刚刚开学就遭此横祸,对于天西学院的声誉而言是重大打击。学校方面气急败坏,不得不连夜召开会议,讨论此次外出历练行动。
走着走着陈哀就到了平日中他几乎没有来过的地方——醉仙楼。
此楼在天西城颇为出名,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都出于此处,不过陈哀的老爹扬言此地乃是风月之地,人们常在此楼行鱼水之欢或是借酒消愁。
陈哀忘记了老爹说的来这种地方就要把他关十天禁闭,一步一步地踏向了醉仙楼。
“哎呀呀,这位少爷看着好生面熟,快来来。”老鸨子一脸热情,让陈哀略微懵逼,“我那个,那个”陈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话。
“哈哈哈哈哈,这是个乳臭未干的傻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头一次见醉仙楼进来这种小处男。”
“看着这小子的打扮像是个世家公子啊哈哈哈哈不会是要订婚了先来熟悉一番哈哈哈哈”
听着周围或胡子拉碴或是脸上布满刀疤的凶狠大汉的“哈哈哈”陈哀心里突然涌出来了很多悲伤,一点一滴地流淌出他的身体。
“这位公子要什么啊?”关键时刻老鸨子出来解围,要是白白让这公子被笑话走了可就亏了。
“要一壶那个那个
东神界陈酿,对东神界陈酿”
陈哀说着拿出三百神盟币,拍到柜台上面。
“好好好好,公子,里边请。小何,你去陪陪这位公子。”
陈哀看见了小何向自已走来,青涩而秀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似妩媚又似高洁的情意,陈哀心里打鼓,搓了搓手掌心。
“这位小姐你好哈。”
“嗯。”出乎意料,小何并没有热情地回应陈哀反而是有些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更让陈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从这个小何的眼中看出来了一丝一抹而过的悲伤,“这位小姐可有心事,不如让我们把酒言欢?”
陈哀期待着小何会说一点什么,但很遗憾,小何只是冲着他微微摇摇头,淡淡的地笑了笑。
我还是为这位公子跳支舞吧,说着说着,小何似乎也有了些许酒意,站在陈哀面前用脚尖轻轻地点着地面,柔软的身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动人。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
歌响未终,余景就毕;独陈哀一人变容,回徨如失。又称歌曰:
月既没兮露欲晞,岁方晏兮无与归;佳期可以还,微霜沾人衣!
“这位公子还挺有诗才的么。”小何又笑了,陈哀的醉意愈发浓烈,他只不过是个初神境,还不具备千杯不醉的的能力。
“何小姐啊,我给你说,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给我说,我给你讲……”
陈哀又犯了老毛病,一到情绪激动的时候嘴巴就像是没有把门的,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平日中没有和他说话的人,一旦有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已。
从自已小时候在天西学府被同学嘲笑,再到偶尔买个兵器还被讽刺一番,最后又讲到自已害了李洋,成园,说自已为什么不好好修炼一番,说着说着陈哀也沉沉地睡去。
依旧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内,小何已经走了,只剩下了断断续续陈哀的鼻息声音。
……
“怎么样,那个公子动你了没有,要是动了可得加钱啊!”老鸨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小何。
“没有”小何似乎换了一张脸,脸上的淡淡的忧伤已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醉仙楼千篇一律的妩媚和娇羞。
“那可惜了,不过这次也做得不错,点了三壶东神陈酿呢。”
“这个和昨天的于公子不一样,哼哼那个臭男人动不动就上手,还不愿意多交钱。这个陈公子好像是个伤感型的,自已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老妈妈,你说他是不是为我感觉伤心啊?”小何叽叽喳喳,与之前判若两人。
“为了你,别逗了”老鸨子一脸不屑,“人家是为了自已而悲伤的,嗨呦,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多愁善感的啊。”
明月依旧挂在天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