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中秋了,你们打算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还不是只能在家该洗衣洗衣,该打扫打扫。”几个在河边的捣衣女孩儿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青春稚嫩的说笑声掩藏不住少女时候的美好。
“真羡慕那些富贵人家啊……”一女孩儿,她幽幽地叹气,“能穿着漂亮的衣裳,化上美美的妆,游园赏花灯……”
“小时候与姑姑去过一次晏都,江畔灯火通明,房子一层一层的叠起来,高高的,上面挂满了花灯, 特别漂亮,那里的人也漂亮,衣裳也美,用的碗呀、碟呀就像……就像天上的月亮?”她望着天空回想……
“你们说话小声点儿,别让人发现咱们偷偷出来洗衣。”一女孩儿道。
“天上的月亮?”石小莹插一句。
小客船划过,石小莹姿势随意地坐在船篷顶上,晃着脚,欣赏两岸的风景,她们的话传到了石小莹那里。
“反正就是好嘛。”那女孩儿脱口而出。
小客船走远……
“她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就是个路过的。”
“长得真好看,就像晏都的人。”
“不过,她为什么学男子,这样随便,穿脚脖子这么长的鞋,手臂束着,衣裳就像城里的男子穿的,她不怕人说三道四,不怕嫁不出去?”
夜里凉初透,江舟伴风眠。
石小莹不知是和谁,一起从房顶上摔落下去。
睁眼一看,几个男人,还有西门晋,裸身都在汤池里。
石小莹立马捂着眼看着他们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别误会!别误会!”
这时,有个公子把她抱起来,离开汤池,公子摔了一跤,两人摔到了床上,她认得那公子是夏屿。
床帘掉了,没过一会儿,有人急匆匆赶来,一把拉开帘子,石小莹看到的是在努力隐忍的滕菱芝。
石小莹拉紧被子,翻身继续睡……
天色刚初朦,船家在外头撑船,石小莹缩在被窝里想着昨晚做梦梦到了滕菱芝。
温柔如水的她,行动说话,几乎捻不到一点错处,那时摘了她珍惜的花,她也不恼……她好像对夏屿有意思?
人人都说她最是矜持懂礼,不像其他几个一点儿没大家闺秀样儿。
矜持如她,温柔如她,为何要折磨小风,要在小风身上烙上自已的名字?逼迫小风和她做难以启齿的事情?
行舟几万里,路经万重山。
傍晚,正是灯火照万家。
小小的客船徐徐飘行在广阔而静谧无风的江面……
对岸江畔,琼楼林立,耸拄擎宵,高台飞檐,划破云天,群筑挤聚,朱墙黛瓦,重重叠叠,纵横错落,彩灯千盏高挂,华灯万排齐辉,灯光璀璨,辉煌不夜天,牌楼旗招,高大威武,处处彰显都城繁盛气焰。
船内小客房里,石小莹坐在窗前托腮,期待着眼前愈来愈近的一望望不到边界的晏都江畔。
虽是错过了中秋之夜……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石小莹看畔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仍有放河灯的。
今日十六,兴许晚一点会有人出来看月亮吧?
船到渡口,有小厮在码头遥遥望着。
他见他主子给他描述的那位身穿银白色衣裳,马尾高束,背上背着用布条裹着类似剑的,身边跟着四位干净整齐的年轻公子的,长得还不错的总是神采奕奕,非常与众不同的小姐下船了。
他赶忙来到那小姐跟前,笑道:“西门小姐,小的奉主子之命前来接应小姐,招待小姐。”
石小莹闻说后,笑道:“我肚子饿了,劳烦您带带路吧。”
小厮听罢,惭愧道:“小姐客气,能够为小姐服务是小人的本分,小姐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小的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为小姐办到。”
“你真会说,”说着,石小莹向码头台阶上走去,小厮跟着,石小莹问他,“你叫什么呀?”
“小的叫构儿。”小厮回道。
“你的主子是哪位?”石小莹边走边问。
“您见过的。”构儿一一解答。
“男的女的?”
“女子。”
“她如何不来?”
“她今晚不得闲。”
“哦~”
码头的台阶上,有不少卖货郎在高声吆喝。
他们有的支着摊儿摆满了花灯,吸引行人驻足,有的挑着货担,沿街叫卖。一个老货郎头裹巾子,身着短衣,脚著麻鞋,他一手扶着杂货担,一手摇弄拨浪鼓。
因为货担上装满了小孩儿喜爱的各种堆积如山的小玩具,有装蛐蛐的小笼子、小纸鸢、小瓶瓶、小葫芦、小珠串流苏……
老货郎腰间头上身上插挂满了这些小玩意儿。
小孩子们围着他欣喜若狂。
一个较小的孩子拖着他的长辈,嚷着跳脚要。
“小姐,想要吗?”
杂货担吸引石小莹驻足,小厮识趣问。
石小莹闻言摇头,继续往上走,走到街上。
路上行人渐渐增多,似乎一点不减中秋之夜的气氛。
他们有的提着花灯,各式各样,有说有笑,光鲜亮丽。
走街串巷,路过的勾栏瓦舍更是热闹精彩,他们挤在人群中看百戏、猜字谜、塑糖人儿、听说书……异彩纷呈,乐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