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山。
石小莹和季平两人同骑一匹瘦弱的老马,老马行将吃力,越走越慢。
两人只好下马步行。走着走着,寻至一个大石块儿,石小莹坐下休息,背对着站在一旁的季平。
为了寻师父,昨夜一宿未歇,今日滴水未进,走了一天的山路,跑累了马,打了架,挨了打,要是自已没有来的及时,亦或是打不过,师父就被柳馨兰……想到此,不禁落泪,忍不住偷偷抽泣起来……站在一旁的季平似乎有所察觉,关切地问:“小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热了。”闻言,石小莹立马掩了哭,抹了泪,随便擦了两下脸颊和额头,不让季平发觉,往庐里去。
夜深人静。
季平给石小莹端来一碗桂花藕粉。
一天没吃东西的石小莹闻到香味,哪管其他,随便一坐,端起碗来狼吞虎咽。
一旁的季平看到石小莹端碗的手,又看到她的脸,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石小莹早就忘了。
碗,早就空了。
季平站在面前给石小莹上药,手上有青有紫有红又肿,鼻梁被划破,脸上也有伤,还有肩背上……
又想到,石小莹骑马并不熟练,甚至害怕,上次从马上摔下来,今日……
石小莹为自已受了很多苦,季平默默哽咽。
“我,很没用。”季平满怀愧疚。
这话让石小莹陷入了静默中……
季平见状,暗猜,许是自已对于石小莹来说是个累赘?
失落的季平上前将坐着的石小莹就势抱入怀中,“你,嫌弃我了?”季平羞愧地问石小莹。
“师父从来对我最好,我是不会嫌弃的。”石小莹回抱季平,脑袋靠在季平温暖的怀抱里。
季平松了一口气,“你不开心了。”
季平察觉今日的石小莹与往日格外不同。
石小莹暗藏心事,不想师父为此忧虑,于是松开了手,抬头严肃地注视着季平,问道:“师父喜欢柳馨兰?”
季平皱眉脱口摇头:“不喜。”
“师父想娶妻?”石小莹继续问。
“不。”季平干净利落。
“那您还穿着这身儿衣裳干嘛?”石小莹捻起季平宽大的一只衣袖,调侃。
“我……我,这就脱了烧了。”说罢,季平就要脱。
“等等,烧了多可惜,给我吧。”石小莹戏谑道。
“对了,你身上的伤……”季平想到。
“我自已可以的。”
“你自已一定要上药啊。我出去了。”季平担忧,一边说一边去把窗关了,最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天色渐亮,睡了一个时辰左右的石小莹醒了。
穿衣到门外,四周一片寂静,依稀能听见庐里的敲鼓声,路过的师叔惊疑:“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石小莹随便地说,不多做理会,继续往前走。“你去哪?”这个师叔继续问。
石小莹没有作答,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天色大亮,石小莹方才回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季平问。
“睡不着。”
“有什么事吗?”季平担忧。
石小莹摇头:“没事儿。”
石小莹看了一眼季平,讪笑道:“师父帮我个忙怎么样?”不等季平作答……
“石小莹!石小莹!石小莹!你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晨曦时碰到的师叔带了其他几个师叔、伯前来质问。
“怎么了?”石小莹问。
“你还问怎么了。昨日不是跟你说了,那匹马又老又瘦弱,不可劳累的吗?”一个师伯道。
“马已经瘫倒了!”一个师叔说。
石小莹震惊,“我去看看。”
“嘿~她还不信!”另一个师叔指着她厉声说道。
众人皆随石小莹行至马厩。
石小莹上前查看,看到瘫倒在地的老马,蹲下身来,轻轻地摸了摸老马,长长叹息。
“你就说怎么办吧!”一个师叔说道。
“这马多少年了?”石小莹问。
“二十几年了。”一师伯道。
“买匹新的吧,钱我出。”石小莹毫不退缩。
“你说的啊,你出一匹马的钱。”清晨遇见的那位师叔道。
“嗯。”她本就没想赖账。
“钱呢?”那师叔继续问。
“先垫着。”
“你!”
“你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等我有钱了会给的。”
“什么时候给?”一师兄问。
“谁知道,你七老八十了再给?”那师叔一口接过去。
“一个月。”
“好。你说的一个月之内。做人要讲诚信。”年长的师伯道。
……
结果,他们买了一头骡子。
说:“但是,你还是得给一匹马的钱!”
石小莹不多说,答应的就该兑现……
柳府。
“咳咳,咳咳……”
病中的柳馨兰,泪迹横流,终日郁郁不得欢颜,口中念着,“我的夫君……”
那日的季平,一袭鲜衣,清秀俊逸的容颜,不染凡尘的身姿,披肩的长发……
深深地映入柳馨兰的记忆中,永远不能忘怀,若是能许下山盟海誓,共度华年,举案齐眉,同床共枕……只可惜……
柳伍日常探望生病的女儿,女儿依然憔悴。
柳馨兰见柳伍进来,凄凄哀苦道:“爹啊,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石小莹那贱人欺人太甚,不得好死!你快去给我报仇!”
“女儿啊……”柳伍无奈……
毕竟不能看着女儿被欺负,便派了家丁带了家伙登清玉山,闯靖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