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数月，宾州淮水城门口。
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个个衣着整洁干净，穿戴整齐。远见城门处，有官兵在逐个查人，手里拿着画像。
程正泽不知所谓，跟着人群走，本以为是蒙混过关，经过排查官兵的时候，透过纸背模糊看到，那形容好像是名女子，有点儿眼熟。
好奇心驱使下，程正泽进城了。
眼见熙来攘往的人群，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边走边瞧，还有光鲜亮丽的车骄，美衣华服，还有推车的，摆摊的，叫卖的，杂耍的……
脚下灰石板铺街，地面上白墙黛瓦的房屋排列整齐，井然有序。
这里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看得程正泽热血澎湃，这繁华大城市，留下来好好耍耍！
大城市呢！
没见过这种世面，这里好多东西见都没见过！
看得程正泽神魂颠倒，晕头转向，乱花迷眼，这摸摸，那看看，凑凑人堆，看看杂耍……最后依然两手空空，被这些高昂的价格吓退。
程正泽在城中逛了半晌，忽然转来食巷，被香味吸引。
一烧饼摊前，摊主看他这儿转悠徘徊了两圈，想他是没想好吃什么，热情招呼他，“这位小兄弟来两块烧饼？”
“嗯。”程正泽点头，接过两块烧饼，他外摸摸里翻翻。
摊主担忧着，“小兄弟怎么了？”
程正泽摸摸衣角，身无分文，“我好像钱丢了……”
“没钱？没钱让开！”摊主怒目圆睁，脾气火爆，夺回他手里的烧饼，“别站我摊前，挡我生意，晦气，滚!”
程正泽垂头丧气，刚才摊主的大嗓门嚷得行人观望，程正泽受着人们或鄙视，或嫌弃，或同情的眼神离开了烧饼摊。
蓬头垢面，补丁衣裳，破布鞋，他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叫花子。
“这可是老爹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程正泽心情失落，暗自嘀咕，想是在途经一村庄的时候被人蒙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恶人？！
看着老实巴交的叫人帮忙，没想到把钱给人摸了。“唉~”肚子饿得咕咕叫。
石小莹回到院中，刚饮下一盏茶水，从院门外浩浩荡荡进来一堆人。
领头的是西门离和滕菱芝，和骂骂咧咧的西门晋。
西门晋一见到石小莹就要往前冲，西门离一把拉住她，把她按了回去。
“稍安勿躁，我会处理。”西门离安抚道。
西门晋气不打一处，抛开了西门离的手，但也没再冲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置那死玩意儿。”
西门离微笑着走向石小莹，并和善地说道：“小妹，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昨天是我怠慢了你，我本想着我们是亲姐妹，自然是亲近的，没想到我自以为是的亲近成了疏忽。你才和我们团聚，怎就能一下子习惯我们的生活呢？你说是吧？”
石小莹浅笑没有回答。
说着说着，走到石小莹身边，向人群招招手，说道：“我让他们给你赔罪，长久地陪你玩你想玩儿的。”
石小莹就看见崔喜来、苏沫、按脚的和一个较面生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石小莹看向旁边比自已矮大半头的西门离。
“他们呐，整日求我让他们给你赔罪，以前有什么不如意的他们知道错了，求小妹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西门离笑着给石小莹解释。
那四人目光馋馋地望着石小莹。
“都别站着了里面坐吧。”石小莹吩咐莺儿准备茶水，让他们到客室坐。
“凭什么？”西门晋不服，张牙舞爪的，“这又傻又蠢的死东西，凭什么对她低三下四的！”
“小妹还小，很多事都还不懂，她慢慢会明白的，是吧？”西门离先是对西门晋说，后又笑问石小莹。
“嗯。”石小莹点点头。
西门晋极其不甘心，回头对身后招了招手，走出来两人，张菁昧和一没见过的。
“人呢，不可能白给你。”西门晋双手环胸，“你必须和我们交换。”说罢，还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失望。
“你那四个小子呢？”西门晋到处打量，“我看着不错。”
“都长一个样儿，你一个做老幺的也没孝敬过我们姐姐几个，已经给了你六人，够你消受的了，你也别那么贪心，得寸进尺，不如把那四个小子分与我们姐姐几个。”停顿了一下，大度道，“她们俩一人一个，我两个，这样，你对我做过不敬的事既往不咎。”
石小莹没有回答。
滕菱芝出声：“我就不要了。”
石小莹惊讶道：“滕姐姐，你不要吗？”
滕菱芝笑眼弯弯羞涩地摇摇头。
西门离开口，笑着不好意思道：“我的那些都没你的看着好。”
“那我让他们梳洗干净了明早给姐姐们送去。”石小莹道。
“小妹真乖。”西门离忍不住摸了摸石小莹的头，石小莹微笑回应。
稍坐了些时，
西门离、西门晋、滕菱芝才带着一众护使走出芝兰院。
西门离突然道：“你说三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化厚厚的妆呢？我猜肯定是因为长得很漂亮，不想让我们看。”
居室内，昏暗的烛光。
风雷电火四人并排站着，面对坐在坐榻上的石小莹。
一炷香过后，石小莹打破沉默：“大姐和二姐一共送了六个人给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大姐和二姐与我说她们想要你们。”
听了这话，四人齐齐向石小莹“噗通”跪下。
没人说话。
素面简装的石小莹面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你们自行决定，谁去纳春阁，谁去迎风阁，谁去十里芳菲馆。”石小莹再次打破沉默。
又是沉默……
“我不去。”小风率先出声，给石小莹磕头，一直伏在地上没有起来。
“这是做什么？”石小莹皱眉。
无一人回答。
沉静片刻。
石小莹严肃道：“要是我非要你们去呢？”
“只是，只是我们去了，您，他们……他们……”小电忍不住出声，焦虑道，“我们院里又没有其他会武的护院，您该如何？”
陷入沉默……
小电忍不住嘟囔：“崔喜来都说宁愿在主子身边，也不愿待在那个又矮又肥又丑又油腻的人阁里。”
石小莹听了，拍桌严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眼神凶悍地盯着他，须臾。
“哦，是了你们可以反抗的。”石小莹收回眼神轻声苦笑道，而后问道，“你们四人何不合力压制我呢？”
石小莹站起身，走近他们身边。
“反正我手无寸铁，你们个个武力高强且都配有利器，”石小莹在他们面前蹲下，看着他们沉冷道，“可以杀了我，或者让我为你们所用啊！你们岂不是更自由了？你们情愿屈居我之下，什么都听我的？”
小风抬起头：“我们自小就是您的人，我们的主人至始至终只有您一位，我愿誓死陪着您。”
小雷温柔开口：“我们只服从您的命令。”
小电道：“反正除了您，我们不会听任何人的安排，别人永远不会像您一样对我们这么好，瞧得起我们，如果您让我们留下来莫说一个愿望，十个愿望我都可以给您实现了！”
火道：“听您的。”
石小莹站起身，“跟着我很受累，又没什么前途，我在这里没有权势，不如大姐、二姐她们富有，就连滕菱芝小姐也比我强得多。”
“我们只认定您。”小风道。
再次陷入沉默……
“都起来吧。你们不愿意，我不强迫了。给我准备一根好用的长鞭，明日之前准备好。”
“是。”收到命令，火立刻去准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