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莹风风火火地跑到十里芳菲馆。这里花不香了,鸟也不叫了。
滕菱芝的手脚被锁链套着系在一根大柱上,由江文看守伺候。
石小莹知她喜欢干净,便让江文给她换了套纯白的衣裙。
衣料肯定不如滕菱芝以前穿的,看她样子肯定不满意。
没办法,她母亲死了,她还能穿花衣不成?
因着这些花花鸟鸟和滕夫人犯冲,石小莹将它们放生的放生,移栽的移栽。
石小莹懒得和她废话,“夏屿哥从哪座山掉下去的?”
石小莹一个退步,差点挨了一巴掌。
“不许去!你凭什么!”滕菱芝疯狂地跳起来抓扯住石小莹的衣袖。
石小莹一抽袖,反倒让滕菱芝落空后仰,江文连忙上去扶住,却被滕菱芝抓了一把,留了血痕在脖子上。
没想到江文直接提着她的领子,把她拖回屋里去,一点儿不怜香惜玉。
看来滕菱芝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有女使送来饭菜,石小莹索性在这里把晚饭一道吃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石小莹还是回到芝兰院。
客室内,跪……跪着一个人?
石小莹满头问号地看着守在门边的小电。这一对儿在玩哪样?
“小电啊,你休息好了玩儿到我这儿来了?”石小莹负手走向跪着的人,“你还想不想有下次休假了?”
“属,属下当然希望下次还有假可以休。”小电翘着嘴角,忍住要摸摸鼻头想法,乖乖的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石莹放下手里的剑,冷眼瞧着,“她为何跪在这儿?”
小电理直气壮,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侍女不老实,鬼鬼祟祟的,老是跟着我们!”
石小莹绷直嘴角,无语道:“你自已看着办吧。”说着,跨出了客室。
石小莹在庭院里踱步……夏洵居然不知道!
那一夜,血雨腥风……
海棠花树还在那里,蔷薇、荼蘼依旧……这夏洵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海棠花树下是两个猫冢,院中溪水干涸,有那么几分颓唐。
身后有人,石小莹没有理会。
她抬头看天,这夜空是一轮圆月皎洁,被院墙、楼舍阻隔在外面。
凉风习习,枝梢未动,袖间清凉。这里是闲灵境,为何也逃不过这些束着自由的横横框框……
她轻身飞上围墙,又飞到屋顶上,负手于身后,将浮于层层云雾山峦之间的圆月收入眼底。
这底下是什么?她纵身跳入这万丈迷雾中。
“少宫主!”不知谁在惊呼。
“接着!”这是小风的声音。
一把带鞘的利刃冲破云雾下坠,石小莹稳稳接住。
这崖壁,如刀砍斧凿般,岩石坚利,壁草湿滑。
若不是石小莹有功夫在身,只怕摔碎成几块都不知道。
石小莹以长剑作支撑,落入横生出来的树枝上。
这剑似乎锋利不少,被削掉的枝梢掉入深渊中,惊起飞禽无数。
石莹挥剑击杀一二,忍不住想它们在火上慢慢烤炙时候的香味……
她接了两只肉乎乎的短脖大肥鸟挂在腰间,手里剑身调转方向,剑尖划着石壁一路向前下。
她本以为这深渊之下会有野兽栖息,实际却奇怪地连味道都没有,莫非是有高手?!
她踩在光秃秃的谷底,手里举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这地面走起来坑坑洼洼,没走两步就踩到细细的水流,随处可见或人或动物散落、堆积的骨头。
石小莹的鞋底很大可能是被磨破了,否则怎么感觉脚底湿凉凉的。
!什么东西毫无征兆一股脑儿窜她背上来!
冰凉棍似的爪子没有任何警示地将她的脖颈掐了个圆满,死命吊着她喘气都困难!
什么鬼东西?硬梆梆,像个大石头!但依呼吸间喷洒出来的臭气可以判断,是个活物!
她做出用手去护这活物、实则抛了夜明珠,拔了佩剑,以迅雷不及之势朝身后刺去。
不知怎的,长剑并没有刺中活物,活物却松了她的脖颈,背上一轻,腰间一空!
她转身接住夜明珠,手中的长剑还没使出去就被踢掉,紧接着,心口受了一击。
破曜哐当掉地上,石小莹摔了个大仰翻。
她才看到像个鬼魅似的瘦猴子,正捧着她的夜明珠以别扭的姿势看她的破曜,嘴里撕咬着她刚刚击杀的大肥鸟!
突出的硬石头硌得她背上生疼,她动了动。
瘦猴子快如闪电似地就扑到她身上,一只手掐住脖子,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口臭,滂臭!闻了要吐。
石小莹这下惊骇住了,这人是没有知觉吗?她都踢他裤裆了他都没反应!
一双铁棍一样的大腿把她踢他的那只脚夹地死死的,提起她整个人,使着把头发连头皮扯掉的力气将她的脑袋朝石头上砸去。
石小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拽着这怪物的衣裳将他狠狠甩到旁边的大石头上。
只是他在滚的时候,紧拽着他的石小莹的手也没能幸免,一起从细石渣上碾过,于此同时脖子将被掐断。
石小莹使出一记铁头功,撞得自已都眼冒金星,却未伤及怪物分毫!
这怪物的力气极大,身上非常硬。
现下夜明珠不知道滚哪儿去了,石小莹绝对不是这怪物的对手。
“你是个男人,男人不能快知不知道?”石小莹憋着气气愤道。
“你行不行啊?”应该算吧,因为怪物闻言手上就加大了力度。
石小莹的手在地上胡乱摸到个硬物,还没抓稳向怪物砍去。
这怪物果然身手非凡,她出剑速度自诩不慢,他竟然能轻易躲过!
并且再次把她的剑打掉。
完了!这下她手无寸铁,眼前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