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又是一串叽里咕噜的叫声。
故青白低头抿了抿唇,试图用收腹把叫声憋回去。
“夫子!”
对面传来齐予粥的声音。
“嗯?”
“你能不能管管你肚子,吵的我书看不下去。”
故青白:……
齐衡轻笑一声。
故青白看了齐衡一眼,对着齐予粥说出了网恋奔现梗,“那我走?”
齐予粥第一次听这种句式,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故青白撇了撇嘴,不跟十几岁的小孩计较,“没什么,我尽量让肚子小声一点。”
“你……”
齐予粥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
“我……”什么我,后面话还没说出来,就见齐衡似笑非笑看着她。眸中情绪不明,后面几个字自动被她咽了下去。
一股后怕爬上心头……
真是胆大包天了,她居然敢怼齐衡的弟弟,还是当着面怼。
怕不是活腻了。
见故旬被三皇兄一个眼神看的缄默不言,齐予粥胸中那口郁气即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有意想讽刺两句,马车却在这时一个颠簸,齐予粥稳住下盘,稳稳坐好。
却听马车中间噗通一声,他的好夫子故旬一脸茫然跪在了他俩面前。
齐予粥当即就笑出了声,“夫子怎的行如此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故青白就像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坐回原位。
内心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好尴尬……
好羞耻……
好想换个地球生活……
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和马车犯了大冲。
悄悄看了一眼齐衡,对方慵懒靠着车窗,眸光落在书上,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见了书中什么有趣的故事一般。
这次他怎么不罚那谁倒夜香了?
见故旬不敢和自已顶嘴了。
齐予粥心情一阵大好,对着马车外扬声道,“二牛,马车赶的好,回府去账上领二两银子。”
故青白:……
索性后面肚子饿过头也不叫了,否则故青白非得从马车上跳下去,摔死了一了百了。
免得还要受小鬼嘲讽。
马车驶了一路,最终在齐衡府门外停下。
“五皇弟用过午膳再走?”齐衡问。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改日再来拜访三皇兄。”
两人兄友弟恭,看的出来感情很好。
齐衡听闻就下了马车。
故青白站起身也想走,齐予粥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响起,“夫子慢走。”
那声音带着些许胜利者的调调,走字还故意拖长了尾音,着实欠打的狠。
齐衡一回府就进了书房,书房里很静,只有毛笔摩挲过宣纸沙沙声。
故青白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低头看自已鞋面的暗纹,心思却飘到了远方。
齐衡是三皇子,男主是六元及第的新科状元,齐衡是男主同一阵营的?还是书中的反派角色?
已知条件只有故旬是齐衡的人。
齐衡如果是反派,那她只有跟着死。
齐衡如果是男主同盟,那她可能会跟着喝一口汤,前提是她能活到大结局。
大多数小说里,只要在主角身边,麻烦事绝对不会少。
所以……
她还是跑吧!
找个合适的机会,从齐衡身边假死脱身。
远离剧情,远离危险,远离男女主。
然后带着大把的钞票在古代三夫四郎,过上充满幸福感的生活。
对了,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所以首要任务是搞钱!!
这样想着,她在脑海中暴风搜索现代有什么东西现在能拿来赚钱。
香皂,羽绒服,酱油,水泥,火药,口香糖,大蒜素,青霉素红霉素。
现在是二月,羽绒服做出来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没有销路。
酱油需要时间,水泥需要原料,火药自已一个人做不出来,青霉素红霉素条件苛刻。
这么算下来,她赚钱的方法就只有香皂,口香糖,大蒜素。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打断了她繁杂的思绪。
齐衡伸手捏了下眉心,扬声道,“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暗一走了进来,走近齐衡后附耳说了些什么。
齐衡嗯了一声,“下去吧。”
等人走后,他从手边抽出一张折子。看了一半似有所感,抬眸看向一动不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某人。
感受到越来越难以忽视的目光,故青白只能冲着齐衡扬起一个笑容。
齐衡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缓缓道,“夫子觉得本皇子身边缺阿谀奉承之人?放眼天下,那种人比比皆是。夫子若只会一味谄媚讨好,那我只能告诉夫子,府上不养闲人。”
闲人两字配上齐衡的笑,故青白不由想到昨晚长剑穿胸而过的痛楚,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故旬与齐衡亦师亦友,加上原主故意接近,帮齐衡做过很多事,知道很多齐衡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如果她不能为齐衡所用,成为一个‘闲人’,那等待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见故旬收起了通身谄媚气质,齐衡把手中折子递给过去,道:“夫子看这折子里所说外患,有何看法。”
故青白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一目十行快速看了起来。
折子里大概这样写道,去年夏秋大旱,鞑靼颗粒无收。其内部爆发无数争斗后异军突起,以雷霆手段迅速平息暴乱统一部落,然后举兵与之接壤的各国开战。鞑靼人高马大,极为擅长马背作战,各国边关一时不察,很是丢了几座城池。问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故青白爸爸是个军事迷,经常看晚间新闻,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也知道些国家大事是什么经过和结果。
她爸还喜欢给她讲为什么是这个结果,里面用了多少计谋,这计谋又是多么的妙。
所以看完折子时,她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得解决方案。
强兵强国,互通贸易,救济小部落,分化大部落。但事情说起来容易,其中牵扯到的事情甚多,该怎么说出来还不犯忌讳,得好好斟酌一番。
齐衡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面,不急着催促。
她决定先试探一下齐衡能接受到什么程度,“既然有战事发生,胜负就乃兵家常事,但一连能丢几座城,可见鞑靼人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齐衡点头道:“有苏将军在边关守着,失地拿回是迟早的事,但这鞑靼人拧成一股绳,长久下去恐怕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