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交出了他的集元石。
音离对这集元石施法,令它不仅能集人元,还能集妖元。
姜离不可思议再次瞪大了双眼:“那那……如此说来,这石头,也能把你给收喽?”
“那不能,”音离负手骄傲道,“我给这石头定了限制的,只能抓小妖,有水平的中妖大妖它可动不了。”又伸手拍拍姜离的肩膀,“老兄你放心,我们这里有水平的妖都挺乖的,心性差些的早都被我筛进锁妖塔了。就是这些小妖太多,我有时的确倏忽管束不及。老兄你有了这石头,以后再遇到那种没有分寸的小妖,就直接将它给收了,带回来我直接扔到锁妖塔里炼化了。”
姜离捋着胡子沉吟:“只能抓小妖??”
音离:“不然呢?这已经是我卖给你的最大面子了,别的智都没有,老兄你独一份!”
姜离收了石头道:“行,我拿回去试试。”
后来,姜离和音离称兄道弟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各自重新投生,姜离去了北方,音离变了女人,两人的联系才逐渐淡下来。
直到音离犯事被封,她也没再见过姜离。
所以这颗石头,为什么会在念修的手里?
“咚咚咚。”正在此时,有人敲门。
不是正门,而是面向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念修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后,风一般地刮进来,捡起地上的石头质问音离:“你对它做了什么?”
音离:“姜离?”
念修长了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嘴唇薄而下拉,没有表情的时候永远高傲冷清,她盯着谁都一副不高兴和不耐烦的样子,虽然如此不耐烦,但的确是个女人。姜离什么时候也发现自已其实更适合做女子的吗?但这高冷的性子,分明和姜离有着天壤之别……
念修也似乎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什么姜离?”
音离回过神来,原来不是,那这颗能吸妖元的集元石为什么会到她手上?
音离抱着手臂,翘起二郎腿:“这颗集元石不是你的,谁给你的?”
念修神色微微一动:“谁告诉你这不是我的?”
音离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笃定地看着她,一副“有什么事情是老娘不知道”的神情。
念修没跟她杠下去,道:“你认识我师父?”
音离嘴唇颤了颤:“你师父……是姜离吗?”
念修仍是蹙眉,一脸茫然。
音离的心微微一沉。
几乎每个智都有一颗属于自已的集元石,随身携带,死后藏在某处,重生后也会立刻重新取回继续随身携带。有的将集元石做成手串,有的做成发簪,有的做成吊坠,有的做成玉佩……总之五花八门。
但姜离是个执着的老怪物,他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雕琢,就喜欢揣个破烂石头,做个邋遢高人,显得自已多么与众不同,仙风道骨,高风亮节似的。
智族不怕集元石丢失,只因他们和自已的石头有感应,凭着他们的能力和人脉,就算丢了也能很快找回来。如果谁的集元石易主,那必定是这个智人主动相赠。但是如果主动相赠,那便意味着石头的主人出事了,才会这样托付自已的集元石。
这块集元石分明就是姜离的,如今却落到念修的手里,那念修自已呢,本来是没有集元石的吗?
见她确实不认识姜离,音离又问:“那你师父是谁?”怕对方不肯回答,她补充道:“这块石头应该也不是你师父的,是有人托付给他的吧?有点巧,我认识这块石头的原主人。”
念修终于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音离,音离趁势再次问:“你师父是谁?你来保护我也是被他安排的?”
满心以为念修这样就会跟她吐露一点真心话,毕竟她都掏出真心打算换真心了。哪知念修不是普通人族,她几百年的智慧不容她如此草率就被人套了话。
她将石头往自已小皮衣兜里一揣,神色恢复傲慢:“别想从我这里套话了。除非……你能自已从我这里获取。”她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已的太阳穴,随后转身从来处离开了。
动作比猫还轻。
看着阳台一闪而过的身影,音离神色严肃的定定思索了会儿。
忽然打了个哈欠。
嘴吧还没闭上,又感觉有只冰冷的手掌覆上额头。
自然是毛禺,他很快将手放下:“所以你发烧,就是因为刚刚那颗石头?”
音离抬眸看着他,眼里氤氲着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嗯。”
毛禺凝眸蹙眉。
音离又打了个哈欠:“困了。有些事情我弄明白了,不过要等到明天才能告诉你,我要睡了。”话音未落,她已经脱去外套,蹬掉鞋子准备往被窝里爬。
毛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一只腿,音离一愣,毛禺松开手:“你还没洗澡。”
“……明天再洗吧。”
“不行。”
音离道:“这是我的被窝,臭不到你。”
一抹淡红爬上毛禺脸颊,但他仍是面不改色地坚持:“学校打了一架,不干净。”而且看她着装,大概昨晚也没洗。
音离:看不出来这人平常一副流浪风,家里摆满陈旧的古董,居然还有洁癖!
毛禺:“最不济,去洗个脚吧。我给你放水。”
音离懒得跟他耗,点了个头。
毛禺:“那你等一下,我放了水叫你。”
音离嗯了声。
毛禺将信将疑,欲言又止地终于转身走了。音离一头扎在枕头里,绵软的枕头香喷喷的,这也是曹若川的功劳,整新的床单被套他还能安排人在短时间内清洗并烘干,果然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生活品质和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等到毛禺再次进来,音离已经将头埋在枕头里真正的沉睡了过去。
墙上时尚挂钟指向半夜一点半,毛禺无声地叹息一声,走过去将被子搭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