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
夜幕已然深沉,万籁俱寂之际。
本来渊月阁中一片宁静美好,却被战祈那搅扰的声音吵到安睡不得。
“九皇弟如此折腾,就不怕把皇弟妹折腾出个好歹?”
大床之上,沉醉在女人温柔乡中的战渊,冷瞥门外一眼,再回眸,似乎意犹未尽,他舔了舔嘴角。
又一次放纵起来……
事后,才伸手轻柔地拂去慕汐雾脸上因汗水沾湿而粘着的发丝。
“累吗?”
慕汐雾终于忍耐不住,伸手狠狠的打掉他的手,可也只是如蚊子叮咬一样的动作,她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
“滚开!我要睡觉。”
这声音娇柔婉转,妩媚至极,差点让战渊再次按捺不住,只见他低头宠溺地亲吻了那微微红肿的唇,这才起身离去。
他大手一挥,穿上衣袍,然后踏出了渊月阁……
而门外的凉亭中,
祈王似乎已经等待多时,连晚饭都用过了,茶水更是不知喝了多少壶,之所以没有离开,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好奇那王妃之事。
见到战渊一身事后的慵懒气息走出来,战祈忍不住调侃起来。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是英雄冢,九皇弟可是尽享鱼水之欢,倒是苦了本王在此苦等良久。”
战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在对面坐下,端起茶盏轻啜起来……
随后放下茶杯,命令道。
“查得如何?”
震一立刻上前,没错,白日在王府门外,王爷的一个眼神,他就心领神会,明白了王爷的心思。
于是在王爷与王妃歇息之时,他便顺理成章地查到了一切!
震一当即与震五对视一眼,然后上前回话。
“回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了!”
战渊的眉头微微一皱。
“说!”
震一赶忙回答。
“禀报王爷,一切都已探查清楚了,王妃确实并非太师府中的小姐,而是从乡下接到太师府后才认的一位大小姐。”
此言一出,祈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么?竟然真的是替嫁?”
见此,震一继续说道。
“属下分别擒获二人,一个是王妃的接生稳婆,另一个则是太师府的奴仆,二者皆可为证。”
战渊冷眸一凝,下令道。
“带上来。”
震一领命,旋即转身出去,将人带了进院。
只见这两人甫一进来,便如惊弓之鸟般,畏畏缩缩,似乎难以置信自已竟有朝一日能得见当今摄政王的尊容。
那稳婆毕竟久居乡下,今日刚被太师府的人接到此处,下一刻便又被抓至此处,她着实被吓得不轻。当即跪地,战战兢兢地开口。
“老身参……参见摄政王爷。”
那名太师府的奴仆倒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他也赶忙跪地,语气恭敬地说道。
“奴才参见王爷。”
战渊微微抬眸,目光如寒星般冷冽,冷冷地扫过地上的两人。
“将你们所知晓关于王妃之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若有半句隐瞒,当知后果如何。”
那稳婆身子一抖,面色惨白如纸,冷汗如泉涌般不断流出,声音颤抖着开口。
“回王爷,老身确实是王妃当年的接生婆,犹记那是十八年前,彼时慕太师尚未入朝为官,他曾与王妃的生母云娘,也就是太师的原配夫人许诺,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必定会将王妃的生母接走。”
祈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问道。
“去接了?”
这稳婆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
“岂料,云娘这一等,便是十八年。直至后来才知晓,慕太师竟为了前程,迎娶了将军之女,抛弃了王妃母女。”
闻听此言,但凡有几分血性的男子,皆对慕太师的所作所为深感不耻,战祈唾弃着。
“真没想到慕太师竟如此狠心!”
而一旁站着的奴仆,也借机紧接着话头,如实说道。
“回王爷,奴才在太师府当差多年,大小姐入太师府之事,奴才记得清清楚楚,这便是发生在两月之前。圣上降下,命二小姐下嫁给摄政王爷,可二小姐听闻王爷……”
听到这儿,
战渊深知民间传言,冷淡说道。
“继续!”
这奴仆战战兢兢地继续开口。
“二小姐因不愿下嫁,太师夫人便提议将乡下的大小姐接回来。”
听到这里,事情的经过已然清晰明了。
“本以为接回大小姐,太师府就是多了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哪曾想,大小姐打从来到太师府,便只能蜷缩在柴房之中,从不曾品尝过一口热菜热汤,有的只是那散发着酸臭的馊饭剩菜。”
说到这儿,
战渊的脸色已然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让这奴仆吓得如筛糠一般,浑身战栗不止。
祈王见此却是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继续说。”
这奴仆心惊胆战地盯着那如修罗般可怕的战渊,接着谨慎说道。
“世人皆知太师府二小姐向来蛮横霸道、不可一世,便对这忽然冒出来的大小姐,如对待奴隶一般,时不时地打骂鞭挞,甚至连太师都下令,只当大小姐是低贱的下人便可。”
听到这儿,
只见战渊眸中杀意汹涌,仿若那即将喷发的火山,手掌一拍,身旁的桌子便如那脆弱的薄冰一般,应声破碎成渣。
让那奴仆吓得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不敢抬头,只敢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奴才说得都是真话。”
听战渊冰冷如地狱般的声音再问。
“王妃是如何嫁入王府的?”
这奴仆抬头偷瞄了一眼摄政王那冰山般冷峻的脸色,最后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之后的事。
“有一日,一直任劳任怨、不惧打骂,还傻傻地以为是来太师府享天伦之乐的大小姐,偶然得知,她竟是要替二小姐出嫁才入府的。大小姐当即便反抗了,可那夜却是大小姐被打得最惨的一夜。”
见祁王爷“唰”地一声收起折扇,貌似气得七窍生烟,他大掌猛地拍向案几,却落了个空,差点儿没摔了。
他怒发冲冠,吼道。
“畜生,简直是一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