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福见面前那人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长袍,面貌被白布遮住,看不清面孔,但看身形和发型此人该是个而立左右的男人,忍不住问那人道:“大白天的你戴着白布干什么啊?”
那男人轻轻笑了两声,说道:“小兄弟,你不妨猜猜看啊。”
陆子福道:“一定是你相貌太丑是不是?这你不必担心,连扶炘杰那么丑的人我都见过,何况他还从来不觉得自已丑,想来也不会再有更丑之人了,你快摘下面布来给我瞧瞧。”
那男人又是冷笑两声,岔开话题说道:“马老爷不是让你快快拿黑珍珠吗,我也要拿珍珠,我们就来比试一番,看看我们两个人谁更快拿到。”
陆子福此刻与那白布男人各站在大石两边,但那大石左高右低,低的那一边是偏向于陆子福,二人若是同时出手,当是陆子福先片刻将黑珍珠拿在手里。
陆子福只道这怪人是在同自已玩笑打诨,于是笑道:“你想考较我的身手,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吼一声,少侠内功登时运出,身形一晃,已站到那大石身旁,只消身手便能将黑珍珠捡起。
那白布男人只是面露笑意,待陆子福伸手之际忽然晃动右臂,一柄飞刀直射过来。他这一刀来的飞快又甚是突然,陆子福生怕被扎伤手臂,急忙收手退开,却见那飞刀插进贴在黑珍珠一边的石头上,那石头被飞刀扎下一点碎屑,圆乎乎的黑珍珠便向那白布男人那边滚过去,轻轻巧巧落在那白布男人手里。
陆子福忍不住大声赞道:“好功夫!”情知他若是飞刀失手,哪怕稍有偏差,也不能将黑珍珠落到他那一边去。
那白布男人微笑道:“让你见笑了,老实说,我也只有轻功和飞刀这两项投机取巧的手段,讲到真实武艺,我却比不上你。”
马胜斌见黑珍珠被那白布男人拿到手,又见陆子福和他相谈甚欢,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大笨蛋怎么和敌人攀起交情来了,他可是天盗凌云啊!”
众人听到“天盗凌云”四字,心下均是一凛。凌云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飞贼,江湖上传言说只要是凌云看中的东西,哪怕是皇帝的龙椅他也能轻易到手,是以武林中给他起了一个“天盗”的名号。
凌云站在山顶,冷眼看着山下如蝼蚁般大小的马胜斌,朗声道:“马老爷这次只怕是失算了,你以为你把黑珍珠放在山顶,又请来那么多的武林高手护卫,我天盗凌云便抢不到你的宝贝了吗?”随即向陆子福拱拱手,又轻轻一笑。
马胜斌早已变了脸色,对陆子福大叫道:“你快把这奸贼给我抓起来!”
但陆子福和天盗凌云适才的几句话聊的甚是交心,陆子福毕竟是少年人,脸皮薄,明知面前这人是飞贼却也老不下脸来与他动手。
尚轩豪这时已爬到山顶,身形一晃,闪到凌云身前,傲然道:“你说你的轻功好,我却不服,咱们来比试比试。”
凌云微笑道:“天下武林豪客谁不知道您尚大侠的轻功,依我看还是不必比试了,我认输便是。”嘴上说的客气,但神色间显是不把尚轩豪的轻功放在眼里。
尚轩豪自忖轻功了得,先前的两场比试他均不得显露武艺,这第三场比试轻功原本是他拿手,不想又被抢了先,他意愤难平,这时有心要将面前这飞贼抓住以抒不快,当即沉下脸色,森然道:“你不想比试,我偏要和你比试。”说罢便运出轻功上前捉拿。
蓦的里寒光一闪,一柄飞刀直向尚轩豪面门袭去,尚轩豪想不到凌云的飞刀功夫竟如此了得,与自已相近只有数尺,竟也能掷出飞刀,惊急之下忙扭身向一旁躲过。凌云已趁这片刻时机闪了开去,与尚轩豪相距十尺之距。
尚轩豪骂道:“好哇,看我的厉害!”运出轻功向凌云追赶。凌云也运出轻功,围着山顶来回奔走转动。那山顶也不甚大,其中又没有可以兜圈子的巨石古树,但两个人在空旷的山顶上奔来奔去,尚轩豪始终追赶不上,有时他趁着凌云转弯之际绕到凌云身旁,但未及伸手去抓,凌云便又闪身躲到一旁。
山下云深道人、孙日辰等人一见之下无不在心里叹服,各人心中均想:“这尚轩豪已是轻功罕见之人,不想这‘天盗凌云’年纪轻轻,轻功竟然比尚轩豪高明十倍,若非亲眼所见,当真难以置信。”
李正这时已奔上山顶,见尚轩豪追赶凌云到自已左首边,于是拔出身后长枪疾刺过去。李正枪法何等了得,这一枪刺的恰到好处,直向凌云眉心处袭去。凌云吃了一惊,急忙扭身向后退开,但身后就是尚轩豪,眼见要被尚轩豪追上,情急之下一把抽出腰间飞刀向后扔去,趁着尚轩豪躲避之际向一旁退开。
尚轩豪毕竟上了年岁,这时已累得浑身汗头,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无力再追。
李正怒目瞪着凌云,冷冷的说道:“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飞贼,我们终于见面了。”
凌云适才险些被李正一枪击毙,这时心头恼怒,也冷冷的说道:“威名显赫的李少侠,你也来与我为难了。”
李正说道:“你是臭名昭著的飞贼,而我偏偏是嫉恶如仇之人,你说呢?”
凌云说道:“我虽然是飞贼,可是有我的苦衷,而且盗亦有道,说到底我们都是极具正义之人,何必苦苦为难?”
李正脸色一变,喝道:“你少胡说八道,看枪!”长枪刺出,直向凌云胸口袭去。凌云扭身晃到李正身后,李正掉转枪头,一招“回马枪”向凌云右腿刺去,凌云又一扭身,躲到李正身侧。李正跟着连出快枪向凌云窜刺,只盼凌云能出手抵御,届时将他绊住,他轻功再好也难以脱身,但凌云自知近战武功不成,只和李正躲闪绕圈,却不与他动手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