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炘杰躲在树后将二人这几招看的清清楚楚,王雨竹的擒拿手法虽然招式具足,但显然临敌经验尚浅,动起手来破绽百出,而韩纹力虽然未施全技,但出手沉稳,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能将王雨竹制住,又不会将王雨竹扭成重伤,武功之高,自忖换了自已也无如此把握,若非韩纹力是有意在调笑王雨竹,这时早已将王雨竹击毙。
王雨竹挣扎着还要起身,但双手和左膝动弹不得,身子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韩纹力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耳根子软,最听女人的话,你刚刚让我放开你,我就听话放开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了。”
王雨竹又惊又怕,大声叫道:“我要求你即刻去死!”
韩纹力面露凶光,阴沉沉的说道:“这有何难,人固有一死,不过临死前总该人生得意须尽欢一场才是。”
王雨竹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韩纹力道:“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我来教你。”扑在王雨竹身上,一把扯下王雨竹肩上外衣。
王雨竹大声叫道:“无耻淫贼,放开我!”
韩纹力哈哈大笑,不管不顾地向王雨竹身上乱扑,王雨竹情急绝望之下虽明知不可能有人听得见,却也大声呼救道:“火土哥,快来救我!”
扶炘杰在王雨竹倒地身子动弹不得之际便已从树后窜了出来,正要上前相救,却听王雨竹呼喊求救之人是穆火土而不是自已,心头登时犹如死灰,一时只想回头一走了之,假装今夜之事不知情,让王雨竹枉死于此算了,但见王雨竹哭的可怜,一颗心实在比王雨竹更加难受,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吼道:“淫贼看招!”周身运出内功,左掌对准韩纹力背心处猛拍过去。韩纹力听到声响知道事情不妙,但此际正扑在王雨竹身上,一时难以起身转身应敌,当下只得向前急翻一圈,避过扶炘杰掌招,生怕扶炘杰乘势追击,起身之后向前猛冲几步,随即才抬起双手护身转头。
扶炘杰见韩纹力翻滚起身的姿势迅捷又沉稳,情知此人是劲敌,武功犹在王囗之上,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凝神戒备起来。
王雨竹见扶炘杰忽然现出,当真是惊喜交集,沙哑着嗓音叫道:“大师兄,你来啦!”
扶炘杰恼恨王雨竹适才情急之下首先想到之人是穆火土而不是自已,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更不愿向王雨竹多瞧一眼。扶炘杰这时早已在云深道人的庄园里梳洗过头脸,又换上了干净衣服,他与王雨竹从小一块长大,这时不过分别数月,照理王雨竹该将他一眼认出才是,但王雨竹先入为主的以为此人只是今日才认识的大师兄,全没想到大师兄便是扶炘杰,何况在她心里,扶炘杰是个已死之人,这时只觉大师兄相貌眼熟,却也并未细想。
韩纹力虽未见到扶炘杰适才出掌的招式,但他是武学高手,一见便知扶炘杰武功不弱,当下不愿冒险拼斗,于是说道:“我不管你是哪路的大师兄,今夜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此,这个小妹妹又是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你我都是男人,都懂食色性也,你先办她,我给你放风,然后再轮到我,你先我后,够义气罢?”
扶炘杰怒道:“你少在此恬不知耻了,你此刻认错求饶,我放你一条生路。”
韩纹力眼中透出杀意,说道:“这可是你自已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怨我了。”说罢一声怒吼,全身骨骼“啪”的一响,左掌随即伸出,对着扶炘杰胸口心脉处袭去。扶炘杰早有防备,猛地运出少侠内功,周身内力暴涨,右掌拍出,与韩纹力掌力相撞,夜半静寂的山坡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扶炘杰和韩纹力各自被震退三步。但扶炘杰被震退之后少侠内功尽失,而韩纹力却是精神大盛,左掌撤回之后立时挥动右掌攻上。扶炘杰一时难以再攻,急将身子向旁让出,避过掌力,半身被掌风带到,只觉酸痛难当,只此一招,高下立判。
韩纹力是武学的大行家,一见扶炘杰示弱,当即举起胳膊刷刷刷连着向前劈了三掌将扶炘杰逼退,跟着抢上一步,又是一掌一掌向前连攻。扶炘杰勉力抵挡了两掌,情知如此久战必输,勉力提了一口气,又将少侠内功运出,这时只觉浑身酸麻,眼见韩纹力右掌向自已肩头拍过来,当下更管不了太多,急将左掌挥出,去撞韩纹力右掌,不料韩纹力见机也快,右掌当即绕了个圈,避过扶炘杰掌锋,随即变掌为拳,正中扶炘杰右臂。扶炘杰临敌经验颇丰,眼见情势不妙,硬生生的又提了一口气,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右掌对着韩纹力左胸猛拍过去,正拍在韩纹力心脉处,但他右臂中拳在前,掌力这时已无甚力道,韩纹力中掌之后身子只是一晃。饶是如此,韩纹力却也吃了一惊,心想倘若扶炘杰掌中尚有余力,自已这时哪里还有命在?
扶炘杰心想韩纹力吃了一招亏,该当知难而退了,不料韩纹力又是一声怒吼,疯了似的狂舞双掌攻了过来,竟是恼羞成怒,要舍命与自已拼杀,当下不敢恋战,疾向一旁避过。
韩纹力大声骂道:“贼小子,有种的就再来和我打啊!”又运出掌力攻了过来。
扶炘杰原本是极具正义之人,这时被韩纹力辱了这一句,心头便有怒意,有心要当着王雨竹的面让敌人难堪,当下也是一声怒喝,运出掌力和韩纹力拼斗。二人这一番交手以快打快,且均是只攻不守,片刻间两个人便均是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更是受了不少外伤内力,但二人却是越斗精神越长,谁也不肯认输。
扶炘杰这时猛地变招,抬腿将韩纹力踢开,眼见韩纹力左掌攻了过来,急忙运出右手掌力强撞过去,便在二人掌力对掌力的互相较劲之际,猛听得身后“啊呀”一声娇叱,扶炘杰和韩纹力同是一怔,转头瞧去,见是王雨竹右手恢复了些许气力,正运劲按摩左手,适才那一声叫喊是她使大了力,将自已左臂按疼。
扶炘杰见王雨竹按揉左臂,立时想起王雨竹适才一招擒拿手法将韩纹力手腕打痛之事,随即心想:“王雨竹的武功不在我之上,只因她事急之下的一招手法运用的巧妙得当,这才能将强敌打退,可见武学之道并非一昧的比拼内力,招式也固然冲要。”扶炘杰是武学奇才,于武学之道颇有慧根,此刻虽是生死酣斗,却仍能耐心反思招式。
这时他静下心来,头脑立时清明,本来他右掌运出内功和韩纹力斗力,这时猛地收回内劲将手臂撤回,韩纹力一见大喜,只道是扶炘杰内力比不过自已,于是猛将左掌向前推去,要一招将扶炘杰击毙,不料扶炘杰右掌撤回之际忽然饶了半圈,反将韩纹力左臂攥住。韩纹力立觉不妙,心中连呼上当,忙将左臂收回,但他左掌向前发力时运劲过猛,一时难以收回,扶炘杰右手食指、中指趁机拿住韩纹力手腕寸关尺处,所使招法便是适才王雨竹情急施展的那一招擒拿之法。扶炘杰武功高出王雨竹十倍,这一下只将韩纹力的一条手臂震得酸麻难当险些废掉,总算韩纹力武功不弱,左掌受制之际右拳猛向扶炘杰额上太阳穴处打去,太阳穴是人身要穴,扶炘杰不敢不防,只得将韩纹力的左臂放脱,向后退开。
韩纹力一时只觉左臂又酸又痛又麻,极不好受,料想再斗下去,只有落败下场,恨恨地瞪着扶炘杰,只想大骂他卑鄙无耻戏耍阴谋诡计,忽觉扶炘杰瞧来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略微思索片刻,忽然叫道:“我想起来啦,你是那个小子!”
扶炘杰知韩纹力左臂已伤,眼下虽是平手局面,但亦可算是自已得胜,心头大感舒畅,不由得得意起来,朗声叫道:“你好好说话,我是哪个小子。”
韩纹力道:“你是几个月前在武林大会上被刀锋险些一刀砍死的那个笨蛋,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精进了这么多。”
刀锋是成名高手,扶炘杰那日虽是当众败给刀锋,却是虽败犹荣,但扶炘杰自尊心极强,想来只觉丢人,厉声叫道:“败了就败了,那又如何,这口恶气明年武林大会上我是要报回来的。”
韩纹力道:“如此再好没有,明年的武林大会我也要参加,你我间的恩怨,明年武林大会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慢慢清算,如何?”
扶炘杰知韩纹力的武功不再自已之下,适才落败只是他一时疏忽,倘若到了明年的武林大会上,自已未必再有好运气能胜过此人,但扶炘杰生来倔强,当下老不下脸来摇头不允,于是说道:“好罢,明年武林大会上我们再慢慢比试。”
韩纹力抱拳道:“告辞!”说罢猛地掀动右脚,脚边地上的一块石头忽地飞起,径向扶炘杰脸上砸去。扶炘杰全没想到韩纹力会忽然偷袭,大惊之下忙向一旁避过,转身只见韩纹力已跳下山坡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