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二十张呀!这未免太贵了吧?”
“先生,这可不贵,这是从两千里以外的地方运过来的,而且这纸的质量你也看到了。”
“那你可否给一张我试写一下。”
“这……不妥吧!”刘敬故作犹豫:“并非我不愿意,而是这纸贵,一张就不少钱了。”
“你卖得这么贵,我不试写一下,如何能放心?”
刘敬咬了咬牙,好像出了多大血一样:“好,就给一张你试试,如若是你不买,我也认了。”
他抽出一张,交给那人。那人转身去找来笔墨,当着刘敬的面写了起来: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刘敬一怔:“先生真是一手好字!莫非这是盘古开天?”刘敬夸道,倒不是他拍马屁,而是此人的字写得确实很漂亮。
“过奖了,这故事乃听一奇人所说,我便记了下来,倒是还没有名字,嗯,就叫盘古开天也不错,编在我著的《三五历纪》里。”
“好!这纸不错,对了,忘了报姓名了,我姓徐名整,字文操!”
“那这纸呢?”刘敬并没有报出自已的姓名。
徐整看了一下装纸的筐:“一共多少张?”
“一千零二十张!”
“好,我全要了!”
“先生爽快,若全要了,我那就只收一千张的钱,多出来的二十张就送给先生。”
“你还有没有?”徐整还嫌不够多。
“没有,先生,我都说了,这是极南之地运来的,来回起码得一年,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没有了。”
徐整终于不再说什么,便要掏钱购买,结果掏了半天,浑身上下就十几金,钱不够,这下尴尬了。
“小兄弟,我府邸就在百来步的距离,要不我回家,拿些东西来换,可以吗?”
“拿什么换?”
其实,自董卓以来,汉朝货币崩溃,五铢钱不值钱,民间交易,经常是以物换物,这种情况至少要等到两年以后才改善。
所以,刘敬卖纸定价也是以金为单位,徐整提出拿东西来换也是合理的。
“粮食你要不?稻谷,我家粮仓就有很多。”
刘敬一听乐了,他来南昌卖纸,压根就没想把钱带回永修,而是直接用赚来的钱去买粮。要不然,他卖点纸带五十个人干嘛?带人过来就是拉粮食的。如今徐整拿粮换纸,正合他意,还省得自已去买。
“好,那怎么换?”
“就按粮价,一金四石,如何?”这粮价有贵,但没办法,到处打仗,粮怎么可能不贵呢?
“好!”刘敬答应了。
双方谈好了,他和甘宁就去了徐整家,验了一下货。刘敬觉得没问题,便让甘宁把带来人叫来,顺利去弄来几辆板车,把两百多石粮食都拉走。
这下甘宁才明白过来:“我说怎么带那么多人过来,原来是专程拉粮食的,不过换粮食也好。”
交易完成之后,刘敬等人便离开了南昌。
……
话说徐整得到这些纸,心里兴奋地很,他把纸放在手里把玩。
这时,家人进来了:“公子,听闻豫章郡新任的太守到了,公子是否去拜访一下?”
徐整想了一下,说:“好吧!我现在就去!”他看着手中的纸,又想了一下,然后数着抽出五十张纸来,打算作为礼物送给新上任的豫章太守。
徐整见到了豫章太守,便送上礼,两人谈起事情来,聊了近半个时辰。
这时,一个年纪十五岁左右的人进来。太守看到了,便说:“亮儿,这是南昌当地名士,徐文操先生,快过来拜见。”
来者正是诸葛亮。原来,诸葛亮的叔父被刘表举荐为豫章太守,他便跟叔父来到了南昌。
“拜见文操先生!”诸葛亮施了个礼。
“文操,这是从子诸葛亮,年纪还小,还没有字!”
徐整向诸葛亮还了个礼。
“文操拿来一打纸,你拿几张过去用。”
诸葛亮听了叔父的话,便准备拿几张。
“哎呀!”当抽出几张时,他惊叫了起来:“叔父,你快过来看,这就是我买过的纸!”
太守和徐整被他吓了一跳,太守接过那纸仔细地看着。
诸葛亮急问:“文操先生,这纸哪里的?”
“这……在书肆里买的,就是今天买的。”
“那你见到那卖书的人了吗?他长得怎么样?”
“见到了!”徐整描述了一下刘敬的长相。
“果然是他,就是他!”诸葛亮又问:“那他报姓名没有!”
徐整想了一下:“我问了,但他没报。”
“他还在书肆那里吗?”
“恐怕不在了,我是用粮食换的,他拉着粮食就走了。”
“去哪了呢?”
“不知道!”
“诸葛亮,叔父给你说过,要注意礼仪,别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诸葛亮听了叔父的话,略微冷静,又问:“那文操先生买的价格是多少?”
“一金二十张!”
诸葛亮脸一黑,果然自已买贵了。
“那他有没有说过这纸是怎么来的?”
“说了,他说他是从极南之地运来的,一趟来回至少一年。”
听到这里,诸葛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叔父,侄儿明白了,那纸绝对是他自已造的,他有造纸之法。在新野他就造了十几张,卖给侄儿。”
“后来,他跑了,侄子找到他所在的客栈,才知才往淯水方向,多半是坐船到了豫章。既然他能来南昌卖纸,人多半也在附近,还请叔父派人去附近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此人。”
“此人能造出如此精致的纸张,绝非凡人。若是此造纸之法广传于世,必能让天下人受益!”
……
四五天之后,刘敬和甘宁拉着两百多石粮食回到了永修。粮食虽不多,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刚回到,刘卓就哭着跑了过来:“二兄,你去哪了,我想你了!”
刘敬抚着刘卓:“三弟,二兄现在是县令了,得顾着一个县的人,所以有时没办法照顾你,二兄就托付元将先生带着你,你就跟着元将先生一起读书,好吗?”
尽管有万般委屈,刘卓也忍了,他也会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