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妹来了,解沧海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没有比他更了解这个师妹的武功是半吊子,也只唯有赌术是登峰造极,江湖人称第一赌师。
女子有些惊喜的看着如此登对的两人道:“师兄,我看他们也不像坏人啊,是不是宗门的消息错了,如此漂亮的姑娘,我看了都喜欢,你喜不喜欢啊师兄?”
温若若被突然出现的女子夸赞,只能尴尬一笑。
解沧海被这个傻师妹莫名其妙的一问,脸上忽然浮起了烫意和羞色,开口就如口吃般说:“你,你…寒云师妹,去……一边去。”
莫应川冷眼的看着他们两人,发现他们两人是拖延时间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嗜血笑容。
“什么嘛?”路寒云撇撇嘴,对着温若若抱拳笑道:“在下玄剑宗弟子,江湖第一赌师,路寒云,幸会。”
温若若凝着眉心,这两人性格看起来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她没有恶意,也微微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道:“在下温若若,我们先走一步。”
下一刻,莫应川就搂起她的腰往远处轻功飞走,也不过几瞬间,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里冷风吹起路寒云的秀发,她停下丢骰子的动作,转身冷哼道:“我要是来晚一步,一会儿师兄你就要被他杀了,明知打不过,为什么不走?”
解沧海收起铁剑,脸上涌出了几分复杂的情感,负手在背后道:“魔头不除,江湖一日不平。”
“得了吧,我自幼眼亮目明,十赌必赢,那魔头绝不是江湖传的那样,他身上虽有血气,可没有那种纯恶的气息,至少我怀疑江湖的消息错了。”路寒云轻笑说完,蹦蹦跳跳的拿着骰子当球踢,“走啦师兄!”
解沧海沉默不言,他也看了出来,这些江湖传言莫非真的有隐情?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神糅杂的深深看了一眼。
另一边被安放好在马车中的温若若,躺在软垫上无力的蜷缩着身体,柔软厚实的狐裘盖在身上才为她散去几分寒意,她的声音微弱道:“我们先去南州吧,这京都现在都在抓你,不过你是第一魔头,他是正道第一人,你们的身份还真是有些缘份。”
莫应川宠溺轻笑,拿出装着酸果梅的油纸袋给她,“他确实配得上正道第一人的名号,连我鬼门人也对他为人颇为赞赏,不过他的武功是差了些。”
能让莫应川称赞的人,想必也能听懂刚刚自已劝告他的话,人非只有善恶一面,也有双面性,他既能担当得起江湖正道第一人的名号,性格也应是正直善良之人,若他存了疑心,说不定以后还会查清这些魔头谣言。
京都中各处得知温若若离开的消息,都有着不同的强烈反应,像景昭王府已经又乱成了一窝粥。
温肖决看着她留下房间的亲笔信,神情凝重,“兄长阿嫂安,若若已启程离开京都,一切安好,勿念。”
不过短短几句话,温肖决压下心中的担忧,她这是算计好了,在卢策大婚之日离开,也不会疑心她为何这么晚不归,等发现时,她也早已离开京都,不愧是皇家女儿,这些算计是连自已都不如了。
俞雪如叉着腰来回跺着脚走,心中忧虑更甚,她这番离开只是带了那一位报恩的男子,也不知能不能保护好她。
温肖决收好信出来道:“夫人,不必担心,若若已是个大姑娘了,身体她也说了,比以前好许多,我们就放开心。”
话是这么说,可真的能不担心吗,俞雪如白了他一眼道:“嗯,你这个做兄长的不担心,我这个阿嫂担心也无用了。”
温肖决温柔的看着俞雪如侧脸,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中的女子美如花儿,可唯独看不见俞雪如的目光都是厌烦与无奈。
俞雪如秉持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过日子,也不管外面的宴会请帖,在王府里也终于做回了自已,也不管温肖决和其他人,她只过好她的生活。
夜晚的大理寺还燃着微弱烛光,书房内,顾清正襟危坐的批阅着案卷,案卷也高高的压成一座山,自从回了京都,也未多见他休息一会,都在忙着解决这些积压许久的案卷。
王皤和王皑也跟着回了京都,一直守在王府外,当得知公主离开的消息,也是赶紧跑回来禀告。
可这两人你推我我推你,都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说。
顾清的笔未停,抬眼发现两人的奇怪动作,开声道:“有什么事就说。”
王皑用肩膀推搡着旁边人,示意他说,结果他却偷偷的在背后用手推了自已一把,王皑骑虎难下,微微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也只能自已开口了,
“大人……公主离京了。”王皑恭敬的低着头,暗地在心里骂着王皤。
顾清平静无波的心里荡漾起了几圈涟漪,可眼睛也未抬过一下,淡然道:“知道了。”
两人好像有些震惊顾清的反应,要是以前大人应该很急才对,王皑试探的问道:“大人,我们可要去跟着?”
顾清停笔道:“不用了,以后你们跟着王皓做事,下去吧。”
“是。”两人不敢有意见,连忙退下。
顾清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放松身体,若若喜欢自由,就随她去吧,过度都保护反而还会害了她。
和顾清也抱着一样想法的韩瑄,还在韩府中买醉,秋风萧瑟吹乱了他的衣角,明艳的红衫如今也染上了几分黯然失色,他的脸如夏日最红的荔枝般,却满脸都是伤心神色。
陛下在今日也给他官复原职,像是早猜到他不会提亲成功一般,原来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明白。
韩瑄也记不清这两日喝了多少壶酒,一直未停过,当听见若若离京的消息,也曾冲动的想跟上去追随,可终究还是未踏出那一步,他也会害怕被拒绝,也会害怕失去。
一步慢,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