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阳光明媚。南山镇,街头人头攒动。
“卖包子哩,香喷喷的包子,五文一个”。
“卖豆浆喽,好喝的豆浆,两文一杯”。
“卖糖葫芦哟,好甜的糖葫芦,三文一串”。
……
街头上买卖兴盛,吆喝叫卖声彼此起伏。
张小凡买南山了几个包子和两杯豆浆,还有一串豆蔻爱吃的冰糖葫芦和小灰最爱的香蕉。
兄妹二人边走边吃,小灰也兴致勃勃蹲在他的肩头,一边吃着香甜的香蕉,一边好奇地盯着往来的人群。
“请问这位太姥,焚香谷怎么走?”,张小凡看到一个面相和善的老太拄杖迎面走来,于是立即开口问道。
那老太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小凡,又看了看他肩头的灰猴,这才以手指路并说道:“喏,从这条街上穿过,右拐过桥,之后直行五里,便到梵香谷的关卡了。”
“多谢赐教”,张小凡拱手称谢。
待到周围行人走远,张豆蔻悄声问道:“哥哥,我们是晚上入谷对吧。”
张小凡轻轻点了点,拉着妹妹的手说道:“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息吃饭,夜间再做打算。”
兄妹二人刚走几步,只见路边两棵大柳树下有一个算命摊位。摊主是个年轻文士模样的男人,布衣长衫,手持白纸扇,身边立着一杆杏黄旗,旗上用朱笔写着“麻衣神相”四个大字。
“两位贵客,请暂驻脚步。容在下为各位,占卜一卦,一探凶吉如何?”,那布衣相师轻摇白纸扇说道。
张小凡看了一眼那相师,只觉得对方气质不凡,举止磊落,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相师左手持扇,右手从摊位上拿起一个装满签子的竹筒,上下左右、忽前忽后猛烈摇动起来。“哗啦啦”,只见筒中竹签纷纷掉落,最后仅剩三支留下。
相师把两支竹签分别交给兄妹二人,最后一支塞到小灰爪里。
张豆蔻忍俊不禁地大笑说道,“哈哈哈,小灰也被算了一卦!”
只见张小凡和妹妹豆蔻都中的是中平签,而小灰的竹签上空无一字。
“先生,为何我和我哥都是中平签,而它是无字签?”,张豆蔻抚摸了一下小灰圆圆的脑壳说道。
布衣相师,轻摇白扇,不慌不忙,淡淡解释说道:“阁下二位,卦象乃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通俗来讲,你二人会有短暂困厄,但最终逃出生天,不仅平安无事,所愿也能达成。而这只三眼灵猴,命理不在五行之中,所以签上并无一字。”
“哈哈哈,有趣,有趣”,张豆蔻笑着说道。
“请问先生,何为‘短暂困厄’?”,张小凡认真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相师仍旧轻摇纸扇,不再多言。
张小凡丢下几文钱,肩上挎着小灰,牵着妹妹转身离去,心里若有所思:“这相师看似道行深厚,所言更是意味深长啊。”
晌午时分,兄妹二人和小灰行至一家客栈门口。
只见这家客栈,窗明几净,内堂井井有条,门匾上朱笔写着“晚枫轩”三个遒劲的大字。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挽着手步入其中。
“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一个褐色短衣的年轻小二上前热情招呼说道。
“既吃饭,也住店。给我们开两间上好的客房,先住几晚再说”,张小凡说道。
“好勒,客官们先在楼下入座,午餐随后奉上。小的这就去给二位清扫上房”,小二连忙说道。
兄妹二人走过大堂,只见已有数桌食客正在大吃大喝,于是挑了一张偏一点的窗边桌子坐了下来,隔窗可见外面的枫叶团团簇簇,夏日阳光明媚耀眼。
“哥哥,我们不是今夜就进梵香谷吗,为何还要在此过夜?”,张豆蔻悄声问道。
张小凡环顾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那谷里复杂险恶,带你们同去,容易节外生枝”,又顿了顿接着小声说道:“上次我和你梅儿姐姐在死亡沼泽,遇到她哥哥,那人竟然也是见利忘义、不顾亲情的势利小人,所以此番我打算接你梅儿姐姐出谷,到此和你汇合,再做出处!”
兄妹二人说完,不久饭菜都已端上桌来,只见杯盘整洁,饭食卖相俱佳。
张豆蔻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正要吃下。
“且慢”,张小凡说着,从怀里取出紫色手袋,拿出周地仙所赠的幽冥绿母石,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在饭菜和酒水里逐次轻轻试探一番,确定无毒无蛊后,这才微笑着示意妹妹开始进餐。
兄妹二人吃饱喝足,张小凡送妹妹和小灰上楼歇息。
“记得关好门窗,不得放任何人进来哦”,张小凡仔细叮嘱道,自已则回到隔壁房间,临窗而坐,并无困意。
午后阳光热辣,街上行人渐少。
张小凡愣愣望着窗外,想起双柳下布衣相师的话,心里久久不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