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离娇娇媚媚地笑笑,“我是你养出来的,你的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再说,咱不是为了和他划清界线。骨头一还他,以后大路朝天两边走,井水不犯河水。”
“你最好说话算话!”
“算算算。”春离说完,飞快地离开了座位,朝前跑去。
“养出个小白眼狼……”狐狸望着着那抹雪白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现场已经宛如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气氛紧张到极点。
众人鸦雀无声,屏息凝神地望着正在竞拍的两人。
展台上的物品,反而成了背景板。
春离硬着头皮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到萧然身边坐下。
萧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她小声问:“现在拍到多少了?”
“76。”
春离皱起眉头,又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你不是一共八十万吗?很可能会超过这个数字对不对?”
说话间,浓郁的薄荷味从她嘴里蔓延开来,直直钻进萧然的心口。
萧然脸色突然冷了很多,“你不用管。”
“怎么能不管呢?”春离有些着急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骨头是在我身上,可倒霉的是我啊!”
“放心,我会换回来。”萧然避开她的目光,眉头能夹死苍蝇。
怎么好端端的又变脸,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她好声好气地和他说:“狐狸那里有14.7万,你有多少?我们算一下,实在不行不要了,硬取也是可以的。”
萧然捏住她的手,俯视着这双每看一次,都会动心的眼睛,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老天爷,哪句话又惹到他了?
软硬兼施都没有,他做人之后,越来越看不透他。
“也…也不是那么急。”某人被逼到墙角,只好呲着大牙哄人。
就在这时,白淑晚缓步走过来。
在他们的桌面上敲了敲,“萧老板,我们谈谈?”
萧然现在的心情坏至极点,眼神冷冷地扫过去,“滚。”
白淑晚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第二种表情。
今天她见到了,是内心破碎的声音。
不过,她也能理解。
“现在场上的价码,你们萧家早就没有了。”白淑晚好心地往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过了十几秒,萧然才慢悠悠开口道:“忘了告诉你,萧家的财富还没用到,千门,自不量力。”
白淑晚愣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
现在,正是心理博弈战最激烈的时刻。
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可信。
“既然萧老板不愿意谈,我们来好好演完这场戏。”白淑晚眼神充满挑衅,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可不必,不妨和你直说,现在90万的价格刚好是我的个人资产。接下来才是萧家的,再接下来,你猜我还有没有?”
萧然嗓音照样松散,“你们大可以在外面筹集,百分之三十的抽成和我跟下去,到最后谁的损失大,你掂量掂量。”
白淑晚心中一沉,“你撒谎,就没意思了。”
她们准备了100万斤,先前拍了个十七万的药材,还剩下八十多万,本以为十拿九稳。
没想到遇到无极空间首次点天灯。
场面僵持不下,气氛分外紧张。
“信不信由你,我奉陪到底。”萧然抬眉,平静地看向她。
白淑晚内心已在摇摆,无极空间如果要的是钱,多少他们千门都能出得起。
但是黄金,还是金块,筹集起来非常吃力。
一动不动盯着他半分钟后,白淑晚伸出手说:“这次我们认输,你赢了。”
萧然没有理会她,将目光看向自已的手掌说:“抱歉,我没空。”
他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紧紧握住那只想逃跑的小手,问:“怎么黏黏糊糊的,出这么多汗,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废话!春离心中腹诽,谁像你一样啊,心硬得跟块石头似的。
现在全场目光都瞅着这处,她不想太让萧然下不来台,才什么动作也没有。
拍卖物已成定局,她试图挣扎,大手纹丝不动,“萧然,你别过份,起开。”
得到自由后,春离几乎是弹跳似地离开了座位,跑到狐狸身边去了。
这时,台上响起咚……咚……咚……
随着三声落锤声响起,倒数结束。
最终,玉麒骨以九十一万斤黄金价格被拍下。
“恭喜你,萧老板。”白淑晚说完,关掉耳机,转身走向白蓉。
……
拍卖会结束,一瞬间整个会场陷入黑暗。
等春离适应过来,发现身边站的是萧然,还在从邱家出来的那条国道上。
萧然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那根花大价钱拍来的骨头。
春离再次看到他,心情很复杂。
她撩了下被夜风吹乱的长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无极空间,不受时间影响。”萧然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车说:“我们回去吧。”
短短十几步路,萧然手机震麻了。
系好安全带,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全是小茅发来的,一共十几条信息。
很快电话又响起来,萧然按下接听。
“哥,你去哪里了,我打给你好多电话都打不通。”
“我半个小时到酒店,你多开一间房。”
“没……没房间了。”
“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真让你和狗住。”
说完,萧然挂断电话。
在村子处理清儿的事,萧然准备带小茅一起进无极空间,只是机缘没到。
车内安静十几分钟,过往和如今不断拉扯,春离一转头,对上邻座低垂的眉眼。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这些年,谢谢你。”
萧然心尖酸涩不已,“阿离,我没有理由和你说。”
“嗯?你指哪件事?”
“你母亲……当时我在幻想中看到过。”
“是吗?”春离突然笑起来,笑得整个身子都跟着在发抖。
这时候还不愿意和她说实话,有意思吗?
春离按下车窗,冷风吹进来,小脸趴在车窗上放空。
开到市区,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一句句拆穿了他。
“你活了很久,久到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再引起你的兴趣。你养过几个人间的小孩,跟鬼、仙甚至魔都有过很深的交往。”
“可是唯独没有和妖长时间生活过,所以我成了你的目标。你确实没有理由和我说,我们都是你学习喜怒哀乐的道具。”
“到房间,拿走你的骨头吧。”
车子开到停车场,春离一眼也没再看他,直接上了楼,走到门口穿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