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说常年供奉香火的人,很难被邪祟缠上。
萧然听到其中的细节,又觉得事情不简单。
每天午夜走出门外,跪在外面磕头,正常人谁干得出这种事?
春离也听了个大概,萧家养的动物最近陆续死去,萧夫人也每天半夜梦游,听起来好像在闹鬼……
只是萧然父亲出身部队,根本不信这些,袁特助才不得已背着老板,过来请萧然。
她扯了扯萧然的衣角,“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
……
跟着袁特助,汽车一路驶向萧家,很快进入一片别墅区。
这里非常安静,除了明亮的路灯,只能见到一些零星的灯光像繁星一样,散落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中。
和不远处高楼林立的繁华,仿若两个世界。
路两旁边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每户都是独门独院,前院和院后也很大,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约又行驶了七八分钟,萧家到了。
萧家是一处中式建筑庭院,袁特助已经等候在门口,旁边还站了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看到汽车停稳,小跑上前。
萧然停好车,语气柔和地叫了一声“陈阿姨。”
妇人激动的应了声,目光落在春离身上,嘴里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屋……”
她在萧然没出生前就来到了萧家,一手把萧然带大。
直到他大学毕业,老爷安排他和丁家联姻,萧然反抗不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春离歪了歪脑袋,正好对上女人的目光,只是短暂接触了一下,妇人又慌张避开了。
萧父看到几人进来,先是对萧然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了春离身上。
春离感觉萧父看她的眼神,和那个妇人如出一辙,反正不是那么坦荡和接纳。
这一家都有股子阴阳怪气,准确来说下人也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也包括萧然——
不好相处的那人,正在一本正经的萧老爷子介绍着她。
听到萧然说是他的朋友,春离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
在商场受的气,烟消云散。
她露出一个纯良的笑脸,叫了声“萧伯伯。”
萧父点了点头。
转脸又对萧然说:“回来了就住下吧,你也不小了,公司那边总是要接手的。”
“爸……”
萧然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委婉打断,“我听说阿姨最近身体不好,回来看看的。”
萧父面色黯然了一下,“邹阿姨身体不好,我打算带她去国外看看,可可还小,又是个女孩子,你在外面胡搞了几年也该回来了。”
春离终于看到萧然吃瘪的样子,悄悄退到了一边。
顺手抓了个绿豆饼握在手里,一小块一小块塞进嘴里看戏。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墙上挂着一些书画,整个装修风格比较古朴低调,和中式建筑很相衬。
只有二楼右边的房间,有股若有若无的阴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萧夫人住的房间。
这幢房子不管是格局上还是位置方面,都是极好的,很利于人住,怎么会招惹上脏东西呢?
听着听着……
春离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萧夫人居然不是萧然的亲妈。
难怪他一口一个阿姨。
亲临八卦现场……春离两眼放光,吃得欢,听得更欢。
“爸,我不是回来接手公司的,我是来看看阿姨怎么样了。”
“我们萧家向来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你呢!道上都叫你萧老板了,丢人不自知啊!”
“我不偷不抢,哪里丢人了?”
春离在心里默默点评:萧然终于不像画报,像个人了。
萧敬才气得不轻,把桌子拍得叭叭响,“你、你你……谁说你偷了,我们萧家有那么多产业,你做点什么不好?”
这个儿子从小体弱,性格也算平稳,只是一旦下决定做什么事,都是一锤定音。
这种魄力要是放在经营公司上,那也算后继有人。
可是他偏偏——偏偏做了偏门。
“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萧敬才:“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萧然靠在酒柜边,一点也没受对方的情绪影响,淡淡道:“回来看邹阿姨。”
“你……!”
“这屋子里有脏东西。”春离真怕萧敬才被气死,把最后一点绿豆饼塞进嘴巴解了围。
萧然:“……”
“萧伯伯…是真的……我没骗你。”
春离话说得太快,嘴里的东西混着空气顺进了胃腔,不小心蹦出一长串饱嗝。
萧敬才一脸黑线,“春小姐,你年纪轻轻懂得还挺多的。”
春离听这话像是好话,语气却算不上太好。
既然是萧然的父亲,怎么着也得卖个人情,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那可不。”
春离非常骄傲,“听带我们来的那位叔叔说,萧伯伯不信这些,可是那间屋子阴气都快跑出门了,那里应该是邹阿姨住的房间吧?”
萧然有种想掐指诀,封住她嘴的冲动。
春离指着二楼,又道:“只是萧伯伯,你身上怎么没有阴气呢?”
春离一口一个萧伯伯,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萧父觉得她和萧然都是干歪路子的同路货色,心里哪怕膈应,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她说着说着走到萧父面前仔细端详几眼,嘴里嘀嘀咕咕念道。
“面色红润阳气十足,就连刚才见面的陈姨身上都沾染了一些阴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受侵扰?”
萧父:“春……”
“萧伯伯,别这么见外,你叫我阿离就行,听着亲切。”
春离嘿嘿一笑,“我不是骗子,我不收钱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管我顿饭就行。”
刚才从他们父子短短的几句话听下来,春离感觉到萧父,很反感萧然现在所做的行当。
如果让他知道萧然懂这方面,不得更生气。
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已把这事给揽下来。
萧父算是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长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性格很耿直,而且根本看不懂脸色。
“那就麻烦阿离了。”
萧然恍惚了一下,一生要强、说一不二的老父亲,居然被春离三言两语给整得没脾气了?
“不麻烦。”春离又指了指楼上问,“我可以上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