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我是你姑母?”
见良妃面色不善,花青瑛这才赶忙跪下:“不知瑛儿做错了何事,请姑母明示。”
“哼!还嘴硬。翠珠,你来告诉她。”
“是,娘娘!”翠珠应了一声,又面向花青瑛,“宁姑娘缺少家教,当众顶撞娘娘。这种人,你本应与之保持距离才是,还上赶着与她一起玩耍,岂不是要被她带坏?”
花青瑛如梦方醒,原来她错在这里?可心中又极不服气。以前良妃总是主动让她去找宋玉宁一起玩耍,今日又不让她去,那到底是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呢。
可她又不敢反驳,脸上满满的求生欲,只得低头认错。
“瑛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和宁姑娘一起玩儿了。”
良妃更是发怒起来:“蠢货,难道她邀你,你也不去吗?”
花青瑛战战兢兢,这下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翠珠道:“瑛姑娘当然不能驳了宁姑娘的面子,只是要分时候。今日,您就不应该随她一起出去。”
花青瑛也是个聪明的,立刻道:“是,瑛儿明白了,以后姑母让我随她一起玩儿,我便去,没有姑母说话,我便不去。”
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良妃对花青瑛的认错态度很满意。
花百娆在一旁看着,她知道自已就是个猴,杀鸡儆猴的猴。
良妃伸了伸懒腰,终于道:“我也乏了,你们两个回去睡吧。”
花百娆、花青瑛二人相继施礼告退。
花青瑛一路无话,花百娆在后面跟着,也不好说什么,到了西楼楼下,二人分别上楼。
房间里灯火通明,木槿和凌霄听得楼梯响,开门迎了出来。
“姑娘今日喝了不少酒吧?应该乏了,我去打水来,凌霄帮着姑娘卸妆,咱们赶紧服侍姑娘休息。”
花百娆微微一笑:“这种酒,我喝一千杯也不会醉。”
醉的是人心,不是醉,是累!
次日,花百娆早早的起来,推开窗子,满目的红花翠柳,煞是赏心悦目,让人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梳洗完毕,先到良妃面前问了安,见七皇子正磨磨蹭蹭的不想去读书。
翠珠和降珠二人好说歹说,最后屈服于良妃的一声怒斥。
小孩儿嘟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被宁嬷嬷拉着出了宫门。
过了好一会儿,花青瑛进入正殿,看见花百娆,脸色便垮了下来。花百娆不明所以,便没在意。后来,二人同出殿外,花青瑛道:“你自已去姑母那里,怎么不叫我?倒显得你有多殷勤,我有多懒怠似的。”
花百娆刚想说些什么,可花青瑛早已登上了楼梯,显然不想听她的解释。
这便是后宫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敏感、多疑。这才进宫第二天,她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后宫生活的压抑。逃避、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平日里行事时,只能多多注意。
良妃很忙,她帮着皇后协理后宫,一天到晚都有人找她汇报事情。皇后又不肯将权力全部放给她,好些事情她无法自已决定,还得往未央宫跑。
问题是,皇后是个没主意的,最后的决策还是良妃定的。这样跑来跑去,耽误的时间,延误的是时机。
良妃忙的时候,花百娆的日子是清闲的。她可以在房间里做做女工,也可以在芙蓉宫的外面散散步。她将纸笔拿出去,采摘一朵蒲公英,画在纸上作为图案,然后绣在丝帕上。
荷塘上的湖心亭是一处纳凉的好去处,景色也好。岸边有红花翠柳,脚下水波潺潺。
花百娆在亭子里倚栏而坐,两条腿惬意的放到坐板上。她所绣的蒲公英,即将完成一朵花瓣。
不期然间,有个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绣的什么花?”
花百娆猛然站起,回身一看,却是顺王。她屈膝行了一礼,道:“蒲公英。”
“为何会绣蒲公英?”顺王又问。
花百娆不欲多说,只敷衍道:“好看。”
“满园的花儿都好看,为什么你只觉得蒲公英好看?”
花百娆内心吐槽:“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但嘴上却只得解释,“我绣技不佳,在我看来,蒲公英好看,又比较容易绣?”
显然这个答案他是信服的,点了点头,终于不再问什么了。
然后他又拿起手稿来看,见上面只画了一朵小花,一只长长的绿杆,还打着弯。便又是不解:“这花有茎无叶,你难道只绣这一朵吗?”
花百娆耐心回复:“一朵足矣。”
“不然,”他边说着,拿起石桌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汁,坐在石凳上画起来。
花百娆走过去,见他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一整株蒲公英画完了,还要画上石头。花百娆出言制止他:“殿下,你别画的太复杂,我绣不好。”
“依我看,你绣技还行。”
“我怕麻烦。”
顺王停了笔,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将石头勾勒完,把画展示给她看。“我还想着画几丛竹子,你这么一说,我立刻没了兴趣。”
不得不承认,他画的着实好,比花百娆画的好多了。只是,他画的这般好,她也不一定能绣的出来,反而将这幅画作糟蹋了。
花百娆笑着接纳了画作,决定先珍藏起来。
这时,花青瑛从远处而来,提着裙角步入湖心亭。她笑盈盈的向顺王施了礼,又对花百娆道:“姑母让我找你,你却在这儿和顺王殿下独处,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明显是在挑事,花百娆不想理她,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姑母找我何事?”
不解释,却只转移了话题,花青瑛冷哼一声:“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去未央宫,和一众的女孩子们认识认识。大家都住在宫里,姑母让我们和众人多亲近亲近。”
既是良妃传唤,她自然要紧着些,便辞别了顺王,叫了凌霄一起,往未央宫走去。
花青瑛陪在她左右,边走边道:“你才进宫几天,就和顺王说上话了,是想当顺王妃不成?”
“你别胡说,”花百娆是真的怒了,“自已是什么身份不清楚吗?还妄想做皇子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