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安醒来后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已的左脸,他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还有他的脸是不是被......
【你脸上的....】颜月过来就看到韩子安又在无声的流泪,刚准备说他脸上的字有办法解决了。
韩子安见到颜月,立即就下床跪在地上,【求贵人救救我阿姐,求求贵人了,求求贵人了.....】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韩子安却不觉得疼一般的,颜月是他能为姐姐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颜月没预料到韩子安的情绪依旧这么激动,上前准备拉起韩子安,【你先起来,我一定会救你姐姐的,不过在去救你姐姐之前你难道不想把你脸上的字去掉?】
韩子安听到话后停下了磕头的动作,又捂上了自已的左脸,是了,他脸上的这个怎能让姐姐看到,可他的脸怕是这辈子都.....
颜月见他情绪稍微好转一些,【我们已经找到去除它的办法了,这是药水你涂上就会溶解掉。】说着就把药水和一面铜镜放在了床边,【我们在厅堂内等你。】
韩子安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敢抬头,看着床边的药水和铜镜。慢慢的放下了捂着左脸的手,怜春楼的人说那东西在脸上他这辈子都别想去掉,就老实待在怜春楼供人玩乐。
看着摆在面前的药水,贵人既救下了他,必是不会骗他,韩子安拿着药水抹在脸上,看着铜镜里他脸上的字一点一点的被溶解,直至露出他原来的肌肤,他眼里的光慢慢亮起,他跟怜春楼再无关系了。
赵怡晴在堂外眼巴巴的望着里面,她的仙赐怎么还没出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急的在内屋和厅堂的连接处来回踱步,正巧就撞上了刚要出来的韩子安。
这突如其来的碰撞让韩子安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而赵怡晴则稳稳地站着。 韩子安倒地后,视线恰好落在赵怡晴的衣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随即迅速朝着赵怡晴跪地磕头,嘴里不断重复着:【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这段时间在怜春楼里的经历,已经让他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无论是不是他的过错,只要可能惹得贵人生气,他就得立刻跪地求饶。怜春楼的人早已将这个观念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若是不这样做会招来一顿毒打。
赵怡晴看着韩子安出来时满心欢喜,但转眼间却发现他突然跪下,连忙开口说道:【仙赐你不用跪快起来,撞疼了吧?】边说边试图伸手去扶起韩子安。
没成想韩子安一见赵怡晴的举动,立刻吓得连连后退,并继续磕头如捣蒜般地求饶道:【贵人恕罪,是小人的不是,贵人恕罪……】
【仙赐快起来啊,你没罪,快起来。】赵怡晴不管怎么说,韩子安就是跪在地上磕头,韩子安这些日子已经不知磕了多少次头,额头处一直都是青紫中带着血丝。
赵怡晴被韩子安不停的磕头给吓住了,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颜月闻声赶来,示意怀夕将韩子安扶起。
被扶起的韩子安却好似依旧沉浸在需要贵人原谅的情景之中无法自拔,嘴里仍不断重复着“贵人恕罪”这句话。
颜月皱起眉头,对一旁的蝉衣说道:【蝉衣,你去让他冷静一下。】蝉衣点了点头,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对着韩子安的脖子轻轻扎了下去。只见韩子安身体一软,缓缓昏睡了过去。见此情形,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颜月看着昏睡中的韩子安,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她猜想,韩子安如今的模样很有可能是在怜春楼遭受一些刺激导致精神出现了问题。
赵怡晴心有余悸,【颜月,你说仙赐是是怎么了,好似魔怔了,我说的他好像听不见似的?】
颜月皱着眉头,心情复杂,也不知他在那怜春楼都受了什么折磨才导致了如今这副样子。【应是在怜春楼受到了一些规训,形成了条件反射,把你当作怜春楼的人了。】
赵怡晴一脸不服,【这还了得,怜春楼那般的污秽不堪,怎能与我相提并论,我堂堂翰林的家的女郎,读圣贤之书,日后可是要出将入相的。】
颜月觉得头又开始痛了,就你这对别人话的理解程度还出将入相,当个小吏都费劲。【只是一时认错而已,你现在说怜春楼污秽不堪了,之前不是吵着闹着,又是求着又是发誓的说要去。】
赵怡情尴尬的笑笑,【嘿嘿,我那是一时头脑不清醒,我现在可清醒了,都是你的功劳呢颜月。那他醒来后不会还把我当成那种人吧?要是他的病一直不好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也许时间长了,他就会好起来。】这里没有精神科的医生,她也不懂如何治疗心理疾病。
没过多长时间,韩子安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喊道:【贵人……】
颜月赶紧出声:【我在这里,韩子安。】
韩子安定了定神,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颜月,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颜月几人对视一眼,他忘记刚刚的事情了?他难道还有间歇性失忆症?
【你还记得我们在怜春楼赎下你,你现在在太衡书院。】颜月小心的试探着。
韩子安听到“怜春楼”几个字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一些恐怖的画面,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抱住头部,不断摇头尖叫道:【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的脸!你们在我脸上做了什么!我不要!】
颜月和赵怡情被韩子安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颜月眉头紧皱,拉着赵怡情向后退了几步,同时轻声安慰道:【我们不过去,你先冷静下来,韩子安。你的脸没事,不信你照镜子看看,镜子就在你旁边。】
赵怡情看着韩子安,刚要说些什么,颜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开口。这时候不能再说任何话了,不然会刺激到他。
韩子安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全身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环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铜镜,慢慢地将它举到自已面前。他的眼睛紧盯着镜子,仿佛害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然后,他一点一点地移开捂着左脸的手,慢慢的,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已——那张没有药水的脸。他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便痴痴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泪水也顺着眼角流下,他自由了。
又突然止住笑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也变得焦急和无助。
韩子安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颜月,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大声喊道:【我阿姐呢?贵人,我阿姐被衙门抓走了,求求贵人救救她啊!】
颜月安抚道:【我一定会救你阿姐的,不知你阿姐为何被衙门抓走了?你们这段时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颜月的承诺,韩子安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一点一点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靠着贵人给的钱财,阿姐带我离开了堕民巷,去了桂花巷买下了一间小院。阿姐也去寻了一个活计,在贾家的米铺做个学徒。】
【十几天前,一群衙役突然就冲进了院子,强行带走了阿姐,还搜出了贵人给的钱财一并带走了。她们说阿姐偷拿了贾家米铺的钱,那是赃款。阿姐怎么可能会偷钱,我求告无门,也见不到阿姐。】
【我们已经有了院子,阿姐还能做活,我阿姐无论如何是不会偷窃的。】
颜月看韩子安有条不紊的讲着事发经过,这又好了?【那你是如何出现在了怜春楼?】
韩子安搓着手上的衣物,【是...是有一人说要想去衙门见人需要银两,我没有,那人便骗我去了怜春楼卖身,谁料那人拿着我的卖身钱走了,我被怜春楼关在后院,之后.....之后就...】
竟然是被骗去的,【没事,都过去了,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你阿姐我一定会帮你救出来的。】
赵怡晴也附和道:【对,仙赐你放心,你阿姐一事就包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