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落想的倒也不错,他还有妹妹需要照顾,不仅仅是她一人。尤记得当年自已哭着找哥哥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和凤无双在一起,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自已和凤无双都是他的妹妹,但当时苏浅沫是怎么说的。
她说:“倾落你记住了,你哥哥不是只有你一个妹妹的,他也可以照顾双儿。”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凤无忧了。
面前走来一个护卫,跪下拱手道,“见过瑾王殿下,院长让殿下去东城阁有要事相商,太子与越王也在。”
萧岚点了点头,对她说,“不必等我,你一会儿可自行离去。”
一棵梨花树下,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在盯着一柄剑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瑾王被院长唤去东辰阁,东辰阁是院长的住所,院长便是这苍雾学院的院长,更是当今太子的老师楚君。
眼下这练武场也没多少人了,沈熠朝着她走过来,叫道,“凤姑娘。”
他的声音不同其他的人干涩,也不同萧岚的清脆,反之有一种不可言说之感。
凤倾落转身看他,淡淡的问,“不知沈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凤倾落知晓他的身份,沈熠倒是没那么吃惊,但他还是问了出来,“没想到瑾王殿下倒是与你讲了不少。”
凤倾落笑了一声,又道,“就算他不说,我总能知道你是谁。”
就是刚才的这种笑,总能让沈熠的心中一颤,“你倒是自信!”
“沈公子不也知我的身份吗?”凤倾落反问道。
“刚开始沈某也只是猜测,毕竟能与当今二皇子如此亲近之人可不多啊,直至之前,沈某才确信是凤姑娘。”沈熠很是是直爽。
“你倒是直爽,说吧,你找我何事,她也比较喜欢直爽的人,对于这种人,她也喜欢直接问,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总不可能沈公子是过来打招呼的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沈熠问。
“沈公子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说了吧,我这人耐心有限。”凤倾落有些不耐烦,她尚且不知道沈熠有什么目的,万一是太子那头的人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沈某此前从未听过凤姑娘的名号,可今日一见,喜欢的紧,想着与姑娘交个朋友如何?”他挑眉问她。
“你想与我交朋友?”
“是啊。”
凤倾落朝着他走近,踮脚,他也很配合,微俯下身,从他的脑海中传来一句妩媚的话语,萦绕在他的心头,“那与公子交朋友有什么好处?”
见沈熠久久不回复,她解释道:“我这人与其他人不一样,我比较在乎利益,倘若这是笔亏本买卖,我当如何呢?”
他突然笑了,“好处自是少不了的,定不会让姑娘亏了。”
“姑娘日后若遇到困难尽可找在下,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你图什么?做这么多,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图。”凤倾落不相信有那么好的事情,无缘无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会为了交朋友我这么大的牺牲。
更何况自已并不值得眼前的人如此,“如今的我也只是图有一个身份罢了,并不能帮助沈公子什么。若沈公子是想利用我来对付瑾王的话,你可以放弃了,因为你不会走机会,我也不会给你。”
好像是被看穿了一切,沈熠也不知是该恼怒还是羞愤,只淡淡说了句,“姑娘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公子最清楚不过了。”
沈熠觉得有些人与自已想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还有些天差地别。
“时辰不早了,沈某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凤倾落淡淡说了句:“不送。”
“瑾王妃!”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是两位穿着白衣的公子,江铭洲一同往日手拿着折扇,身旁的萧岚手里依旧是拿着剑。
他们来了多久,有没有看见沈熠呢?若是看见了,会不会多想?凤倾落在心里想着。
“殿下来了。”凤倾落盯着他看。“嗯,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让江枫送你回去。”他看向身后,走来的黑衣男子便是江枫了,他执剑拱了拱手,示意“是”。
待江枫护送凤倾落走后,江铭洲手搭在上萧岚的肩上,“如今这个情形,沈熠突然向王妃示好,你怎么看?”
先前沈熠与凤倾落在一起,他们都看见了,只是离得较远,并未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我觉得此事定有阴谋,沈家那老狐狸,老谋深算的很,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直接问她,她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萧岚眼中冒出一股凶狠地戾气。
“这才几日,你倒是了解透了她,那接下来怎么办?”江铭洲说话间变得正式了几分。
“这还不够,看来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萧岚说的这么神秘,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人了吧?
……
映月楼内,
一个包间里面,江铭洲与萧岚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盏青石花瓷瓶,盛满了梨花白,喝起来倍感清凉。
江铭洲手中端着一端着酒壶,“哗啦啦”的往嘴里倒,等了这么久,他还是没耐得住,问“你说的究竟是谁啊,搞得这么神秘。”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随即传入两人的耳中的是“皇兄”。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紫衣长裙的女子,头发披散着,插着许多的钗子,眉心还画着一个红色的花钿。
光是看着也是十分的高贵,她戴着面纱,但在说完话那一刻便摘了下来,她的嘴唇又薄又红的。江铭洲盯着她看了半晌,让他原本喝的微红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处。
萧岚一直盯着酒杯,未曾看过她,淡淡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皇兄吩咐的事,婧儿自当办妥!”她边说边朝着萧岚那边走去,她坐在萧岚与江铭洲的中间,给自已的杯子里倒了些茶水,拿起来抿了一口。
江铭洲努力让自已保持着镇定,却又忍不住问:“姑娘是?”
“我乃婉宁郡主萧婧。”她站起来介绍自已的时候高傲极了,可江铭洲却是沦陷了。
她是徐贵妃自已捡来的,徐贵妃又很得陛下宠爱,加之萧婧自已也是个嘴甜的,因此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得了封号。
萧岚也接着补充道:“这是我义妹,几日前同着母妃去庙里礼佛,前些日子刚回来,又被我派了出去。”
“我是殿下的学伴,”江铭洲也自我介绍着,“江铭洲”。
萧婧点了点头,又坐下道:“据我所探查,十年前将军府里确实是有嫡长女失踪一事。”
十年前的晚上,凤将军回府不久,这凤大小姐便失踪不见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还进宫向皇帝借探视珠一用,探视珠所见并未有凤大小姐的下落,在城外搜了好些日子都没有结果,接下来的日子便也只是暗中搜寻,直到前几日,城外的探子说是见到一个与二小姐很相似的姑娘。凤君墨派人将她请到府上,好生招待。
“刚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一开口便让凤君墨极为慌张。”
“她说了什么?”萧岚插话问。
……
不久前,恰好出门历练的凤倾落出现在城内,那时的她披散着头发,微风吹过带动了额前的碎发,穿着也是普通,想着去阁楼里买些吃食。
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将她围住,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想着若是她们动手,那她也绝不会留情。
为首的士兵开口道:“劳请姑娘随我等走一趟。”说话倒是十分有礼,可是这……请人走的架势有点……太大了吧!
她跟着为首的士兵一直走着,街道上的人们也聚在一起谈论着些什么,她并不在意。走着走着,感觉这里有些熟悉,她捏了捏裙角,问:“请问你是想带我去哪?”
为首的士兵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她一抬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块写有“将军府”三个字的门匾。
将军府?是他们!……
凤倾落突然有些后悔,一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刚迈出步子,熟悉的声音传来:“来都来了进来吧。”
一股微风吹过,她的眼眶有些湿,她明明不想来的,阴差阳错再次来了这里。
她的脚踏进将军府的门槛,每走一步都有一种愤愤的感觉,说不出来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去的。
护国大将军凤君墨看着这女子,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她就是凤倾落。
“你是……倾落?”他害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已的错觉,像以前一样,这一次他想要牢牢地抓住。
“将军一言不合就把小女抓来府上问话,问的还是一些小女听不懂的话,难道将军是想将与二小姐相似的人都抓起来都调查一番么?”
……
“不对,若只是因为与二小姐长的相似就断定她是凤倾落的话未免有些……”萧岚皱眉思考着,“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萧岚想来想去,都觉得疑点重重,她即是失踪,又怎会突然出现?即是恨将军府,又怎会留在将军府?
“那她失踪之后去了哪里?”萧岚又问道。
萧婧摇了摇头道,:“没有查出来,没有一点源头,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所有的源头都被人刻意切断了。”
萧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郑重的说:“不论如何,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她的背后定然有人。”
“知道了。”
江铭洲虽然喝的有些多了,但他出来也是办事的,自然也不敢贪喝,他抓住问题所在,问:“既然大小姐失踪了,为何从头忙到尾的只有凤将军?将军府人呢?”
萧婧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解释道:“这便与二小姐有关了。”
“在大小姐失踪之前,二小姐就已经失足落水了,卧病在床,药石不进,凤将军也请了不少名医,都未曾治好她。”
萧岚提醒着:“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应当与凤将军丢了半身修为有关。”
江铭洲想了想,突然惊呼道:“对啊!那年凤家突然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门前门后,除了名医进出,可是未曾见过凤家一人呐。几日后,便是凤将军失去半身修为的事在城中传开,皇上也曾问过,凤将军只道是走火入魔了,现在想想,倒也真是……”他就这般感慨着,突然问道:“那些凤将军又是听何人所说,又是如何做的?竟能用半身修为换二小姐痊愈?”
“没有痊愈。”萧婧提示,转头对着江铭洲说:“虽说这凤将军用半生修为换了二小姐的安康,但据我调查最近这段时间她的身体虚弱至极,都是用药吊着。听说这二小姐活不过二十。”
活不过二十?江铭洲倒是惊讶的很。
但是萧岚想起那日去凤家接凤倾落的时候。
……
凤倾落冷笑道:“与其忧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自已吧!”
“若我没记错,应该还有两年吧!”凤倾落继续补充道。
……
他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结合现在想一想,倒是有趣。
江铭洲又问:“那这二小姐不过是落了水,何至于如此严重?”
萧婧摇了摇头:“我只查出这些,其他的查不出来,时间太久了,许多人都不在了,这些事也是严令禁提的。”
“她一定知道!”萧岚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皇嫂么?”萧婧问。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江铭洲又不敢相信,迟疑道:“那么久了,她怎么会记得?就算知道了,她会告诉你么?”
“所以我需要婧儿的帮助。”
兄妹二人对视良久,萧婧一笑,“婧儿明白!”
此刻的江铭洲还是一头懵,这兄妹两个打什么哑迷呢?
“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萧岚只是淡淡的说道:“接近她。”
“不行!”江铭洲当即拒绝。
兄妹二人齐齐看向他,萧婧问:“江公子,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不行?”
“那女子心思敏捷,如果接近她,我担心……,更何况我们连她背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江铭洲不敢想象。
萧岚依旧是皱着眉听江铭洲讲话,而萧婧却是笑了,“江公子,婧儿只是想接近她,又不干什么,何来此顾虑?更何况,这瑾兰宫里不是还有你和皇兄在么?”
我?江铭洲一听,脸又红了起来,“我只是担心郡主安危。”
萧岚一想也是,“铭洲说的不无道理,婧儿,万事当心。”
“嗯。”萧婧点头。
江铭洲又问着剩下的事情,萧岚盯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查!但不是现在,知道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萧岚走的这盘棋可谓是凶险至极,竟然用萧婧来牵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