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早早邀了京中有名的戏班排了几出戏,母亲可愿赏脸一观?”姜怀安开口道
一众人前往阁楼观戏,姜月坐在阁楼内却总觉得有一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姜月依旧维持着痴傻的模样,在椅子上缓慢地晃动着身体,双手紧握着点心,小桌和地面上散落着点心渣和秘制果子,甜腻的味道在屋内弥漫开来。
台上女子舞动着水袖,唱腔婉转,曼妙的身姿在舞台上展现,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姜砚手持折扇在胸前轻摆,听到精彩处,不禁喊了一声“好!”引得众人纷纷回头观望。
李氏转头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眼中带着一丝警告,姜砚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连忙合上折扇,不再言语。
自觉有些丢脸,他侧身端起茶杯,却发现姜雪辰隔着面纱,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怪异。他将身子向桌边靠了靠,轻声问道:“雪辰,你怎么了?现在又不是夏天,为何还戴着面纱?”
“无妨,或许是刚到京都,这几日饮食不太习惯,有些上火,脸上起了几个小疹子……”
“若是身体不适,要不你……”
姜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妹妹打断:“哥哥,今日是祖母的寿宴,我怎能……”
姜雪辰低声回答,然而,很快她便感到腿部奇痒难耐,碍于今日的场合,她不敢轻易乱动。
深秋十月,本想着身上还有氅衣遮掩,她在椅子上微微动了动,不想痒感却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腿上爬行。
姜雪辰正襟危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然后将其放置在桌上。抬手时,衣袖不小心将茶盏扫落。
见众人回头,姜砚赶忙开口解释:“祖母,实在抱歉,刚才我与妹妹开玩笑,不小心碰倒了茶盏,是孙儿失礼了。”
姜雪辰低头轻声回应:“都是雪辰不好,扰了祖母看戏的兴致。”
老太太慈祥地看着两个晚辈,轻声说道:“好了,这并非什么大事。瞧你这丫头,衣裳都湿了,快些回去更换吧。”
姜雪辰如释重负,在侍女的伴随下,默默离开了阁楼。姜月垂首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微风拂过,地上的果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瑶凝视着身旁的女儿,心中满是宽慰,自已的女儿确实成熟懂事了。
今日众多陌生人在场,她竟然没有捣乱,只是安静地享用着点心。可见身边的丫头侍奉得颇为妥当,平日也定有劝谏,回去定当奖赏!
正思忖间,却见女儿眉头紧蹙,双脚也开始躁动不安,林瑶给身旁的侍女递了个眼色,转头看向老夫人:“母亲,月儿……”
“月儿身体孱弱,今日陪我这老婆子数个时辰,想必也疲惫了,就让她回去好生调养吧。”未等林瑶把话说完,老太太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林瑶行了一礼,向玉姝等人使了个眼色,婢女们簇拥着姜月离去。
姜月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某些事情,也是刚才突然在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很快又被她否定……
下午,姜月并未露面,晚宴时方才现身。玉姝带人送上了王府准备的贺礼,家宴上,李氏听着下人念着沐王府的礼单,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是嫉妒。
宴席结束后,众人都回房歇息,姜怀安却被老太太派人请到了院内。
姜月神魂强大,自然察觉到了那院里的情形。
姜怀安与母亲相对而坐,沉默不语。老太太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很快那嬷嬷便带着一众丫鬟关门离去。
“怀安……”
“母亲今日留孩儿前来,可是有关于表妹的事情要说?”
“那不如孩儿先问问母亲,今日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姜怀安目光沉稳地看向母亲。
老太太被姜怀安的神情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怀安,凝儿……”
“母亲不知如何说,那让儿子说吧!”
“母亲莫不是想让儿子纳一个比自已女儿还小一岁的女子?”
姜怀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在朝为官多年即使不是在办公身上却有一种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这一刻老太太才想起来面前之人不仅是自已的儿子,更是手握大权的侯爷。
思及已经在侯府住下的冉凝,她又自信起来,冉凝年方二八正是女子最为娇嫩的年纪,年轻貌美,温柔贤淑,岂是那林瑶一个半老徐娘可以比拟的。
那林瑶入门多年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是个傻子,姜家岂不是绝后?凝儿乖巧懂事,又是自家孩子,假以时日定能取代林瑶给自已生下一个孙儿。
心里这样想着,老太太脱口而出:“儿啊,当年你一意孤行要娶林瑶入门,娘依了你,可这么多年了,你只有月儿一个孩子……”
这一场谈话以姜怀安冷面拒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