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
林如烟足足在房间里待了两天,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在第三天,飞行器抵达住宿的酒店时,她也打开房门,仿佛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苏沫沫关切走过去,还未开口就被她打断。
“沫沫,你不用担心我。”
她的眼神一片平静,似乎顿悟了。
“我会让我爸爸出面,和白湛退婚,以后他就是你的了。”
苏沫沫:“……”
她是垃圾回收站吗?
不要的雄性就给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不要。”
“也是。”林如烟点点头:“有方徨珠玉在前,白湛这块臭石头估计你也看不上,让他去下水道吧。”
“……”
她欲言又止地抬起眼。
其实方徨没有她想得那么好,他的占有欲还是很可怕的。
不过想想,这话在这种情况下就有点炫耀的嫌疑,还是不说了。
想了想,她还是关切询问:“你还好吗?”
林如烟娇躯一震。
默然片刻后,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沫沫。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很清楚地看见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以及眼尾后疲惫的纹路。
才两天不见,林如烟竟然长出了眼角纹!
白湛究竟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苏沫沫有些慌,正思索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这时,林如烟开口了。
“沫沫。”
“如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先别难过……”
“不,我不难过。”
“啊?”
林如烟的目光炯炯有神:“我想明白了,爱上雄性是我的不幸,白湛是我的报应。兽神让我在这一刻醒悟过来,是为了让我知道,智者不入爱河。从今往后,我要看破红尘,做一个专注搞钱的雌性,让所有雄性都为我的商业帝国惊叹,跪倒在我的脚下!”
“什、什么?”
苏沫沫愣住。
林如烟的顿悟真厉害。
就是……
她犹豫地问:“你有商业帝国吗?”
林如烟眼神中的光瞬间熄灭,捂着脸哭出声来。
“我爸爸说要等我结侣后,才会分一家公司给我管,我现在除了账户里的一亿兽币外,一无所有!”
多少?
37度的嘴里为什么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
你的苏沫沫撤回了一个同情。
穷鬼永远无法共情富豪,除非富豪教她该怎么投胎。
但显然,现在的林如烟根本不会教她投胎技巧,她忙着哭。
苏沫沫体贴地递过去一张手帕。
这已经是她仅剩的同情心了。
林如烟用她的手帕狠狠擤完鼻涕,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连着她所剩不多的同情心,也一块丢了进去。
苏沫沫:洗洗还能用的。
林如烟的心情却好了很多,揽住她的肩膀豪迈道:“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事业雌强人了。白湛?让他滚远点!”
“很好,有志气。”
苏沫沫鼓掌,目光瞥了眼不远处草丛里狗狗祟祟的某人,面露可惜。
她才把技能复制给林如烟,还没收到一分钱,他就跟林如烟划清了界限。
白白让她损失一个亿!
想到这,她对白湛也没了好脸色,嫌弃地偏开头。
白湛脸色一白,捏紧拳头按在胸口。
还没伤感一分钟,就被人打断。
方徨拎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从草丛里拎出来。
他面色不善:“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不去训练,蹲在这干嘛?”
“拉屎不行吗?”
面对从小一块长大的方徨,白湛语气中少了顾忌,挥手打开他。
“少管我!”
方徨眉心一跳,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他一把薅住他的领口:“你知道你来这是干嘛的吗?”
“我当然知道。”
白湛满不在乎道:“凭我的体能,过预选赛都够呛,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冲进决赛吗?我就是过来凑个人头的,徨哥你就别管我了。”
方徨语塞。
白湛的话不假。
因为辐射,他体内近乎一半的细胞都发生了异变,分裂期远远长于衰老期,以至于新细胞还在分裂,老细胞就已经凋亡。
长此以往下来,他的体力甚至都不如更低级别的普通雄性。
他是来陪跑的,但他却不希望,他仅仅是过来陪跑的。
他收紧拳头,嘴唇有些颤抖:“沫沫知道你自暴自弃吗?”
白湛的表情瞬间凝住。
但这还不够,他继续道:“你觉得她会喜欢一个挑不出任何优点,只会怨天怨地的短命鬼吗?”
这话踩中了他的痛脚。
白湛愣住,随即精致的脸庞扭曲,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恨意。
他一把挥开他,低吼:“难道我想这样吗?”
方徨淡定地整理袖子。
“我会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至于你……阿湛,我们每年都会在你的忌日去给你上香。”
“方徨!”
白湛破防大喊。
方徨满脸淡定。
他知道,这是白湛的软肋,是他的痛点。无论他装得再无所谓,但虫族对他造成的伤害,永远都深深地刻在他心里,从未抹去。
他道:“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你喜欢沫沫,我很嫉妒,但我不会用不光彩手段阻止你。你想要追求沫沫,那就光明正大地追求,只会阴暗地待在角落里,谁知道你有多喜欢她?”
“徨哥……”
白湛无措地站在原地。
没想到,他竟然会跟他说这些。
方徨却显得自然很多,伸出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一如他平时做的那样。
“阿湛,你该长大了。”
他笑着说:“雄性追求雌性,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抢不到糖就哇哇大哭。你得给她安全感和自由,而不是让她担惊受怕,好像多了个幼崽。有些雌性,不是天生就有母性的,你这么做只会吓跑她。”
白湛面露感动。
“徨哥……”
方徨含笑点头,冷不防却听见他问:“是因为方元帅没有母性,从小就把你丢在海月星,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悟吗?”
“……”
方徨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
忍了忍,没忍住,一拳揍在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
两人扭打在一块。
然而打着打着却停下来,各自抱着胸平躺在草坪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徨哥,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白湛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感慨:“我之前的行为太幼稚了,只会把沫沫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