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爸,快带上刀子、酒精和绷带,帮我救个人!”罗正伟急切地呼唤着。
“救人?你们这帮小鬼又惹了什么祸?”罗亦明眉头微蹙,目光投向儿子。
罗正伟声音低声而急促地解释道:“不是我们,是一个大叔,五六十岁的年纪,看上去气度不凡。他戴了一块看起来非常精致的手表,像是百达翡丽。”
“哦?那是个有钱人,又已经是年过半百了。好,那就去看看。”罗亦明思索片刻后,决定前往救援。
在出门的那一刻,罗正伟想到大叔可能已经饥肠辘辘,于是他转身从母亲的小推车上拿了个糍粑和八宝粥。但转念一想,担心大叔连水都难以下咽,便又换了红糖发糕,这样更易吸收且能迅速补充能量。
父子俩一路疾跑到后山的木棉树下。罗正伟手一抓树枝一个鹞子翻了上去,树枝晃的一抖,树枝微微晃动,终于令毫无防备的大叔摔了下来。还好罗亦明刚好在树下赶紧伸出双手接住,要不然可不得叽里咕噜滚出几米远摔个头破血流的。
罗亦明将人放地上躺平细细一看好不眼熟,这不是那个谁谁嘛。
“儿啊快下来你看这是谁,之前来我们这教帮会里大哥洪拳的王飞鸿再传弟子柳帮主柳嘉良导演啊,这以后你想串个武打龙套可稳了。”
大叔柳嘉良这时也醒转了,脸色苍白的过分,虚弱的抬了抬手想抱拳施礼。
罗亦明抓着柳嘉良的手说道“柳大哥您别多礼,先别说话就躺着休息,等我先给您取子弹包扎伤口。”
“对对,不过柳大叔您先喝几口粥。”罗正伟一听是大名鼎鼎的柳导演柳武指,殷勤的凑上来半跪着扶着柳嘉良喂了几口八宝粥。
罗亦明看的眼睛直跳,心里暗想这特么到底是谁家的好大儿这么孝顺有礼貌,身为亲爹到现在哪怕病了好像连口水都没喝到过。
罗亦明默默地烧起一个小火堆,将尖刀烧红,充分清除坏死失活的组织,血块,然后喷上酒精,不知道是练武之人肌肉紧实还是射程有点远,柳嘉良虽然肩膀大腿各中一弹,伤口却不深也没伤着动脉骨头什么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柳大哥,你忍着点我要准备取出子弹了。”说着罗亦明就手上用力刀尖一剜。
这一通处理下来,伤口附近的肌肉受到刺激都颤抖着跳动,一般人根本挺不住,罗正伟怀里的柳嘉良却强忍着一声未吭,闭着眼睛,牙关狠狠紧咬,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蓦地一颤,仍是不自觉的要张口大喊。
顾不得细想罗正伟赶紧伸出胳膊横塞进柳嘉良嘴里,任由柳嘉良狠狠咬下,若是任由柳嘉良这一声喊出天知道要惊动多少路边路人。
罗亦明连着两下活生生剜除了两子弹,直痛的柳嘉良咬牙切齿,罗正伟的胳膊已被咬出血来两排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可比赵敏咬张无忌的要深的多的多。
罗亦明将创口用酒精又一一清洗,敷上云南白药,包扎好伤口,缓了好一会柳嘉良才悠悠醒转,恢复了点精神。
柳嘉良感激的看着罗亦明和罗正伟,激动的说道,“今个儿多谢您二位啦,大恩不言谢,我柳嘉良今生不死定有厚报!”
“柳大哥我就冒昧套个近乎叫您声大哥,不过您这到底怎么回事,怎的被人追杀至此呢?咱现在要不要打电话让您的人来接?”
“就是啊柳大叔,您可是声名显赫的柳家帮帮主,身边更是一群兄弟常随左右,谁会这么厉害将您伤的如此?”
罗正伟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着。
“哎,这事我也蒙在鼓里有点稀里糊涂,我这些年可能风头太盛招人了吧,出行都是劳斯莱斯,一众兄弟前呼后拥,各路明星都争先恐后的拜我为师。前些天我小女儿周岁宴会大半个港岛的社会名流都来庆生,想不到今日竟被人袭击落魄至此,有种身陷众围的感觉。”
柳嘉良看着二人,不由苦笑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原来这半日里柳嘉良趴在树上也冷静想了会,今个从老艺城片场收工后,便开着车带上李丽质率一众小弟浩浩荡荡前往旺角酒吧嗨,正当经过太子道东哼着小曲右手轻抚一双修长丽腿时,竟突然有两辆渣土车撞了过来,前后包抄夹击,幸好劳斯莱斯动力强劲十二缸的发动机不是虚的,一脚地板油焊死在油门直直冲出众围,后面好几个人戴着蒙巾一路尾随枪击。
直到开到九龙城这才弃车钻入繁杂人流落荒而逃至这后山野外,也不晓得李丽质有没有受伤,哎,如此佳人希望能安全无恙。
柳嘉良拍了拍自已,暗道自身还在危险中呢怎么还想这些风流事,在此性命攸关之际还是想想自已该怎么办吧,前后两个车的小弟一个都没有跟上来,若是被那帮人搜寻到那就玩完了。
罗亦明抬眼了看了看罗正伟说道:“正伟你收拾下这的痕迹,柳大哥我背您山上找个隐蔽点的深坑防空洞将就一晚怎样?”
“行行,怎么都行,这会都是虎落平阳了还讲究什么,辛苦老弟了。”柳嘉良虽然身处困境,却显得很豁达,“这点苦我还是受得了的,老一辈的港九游击队当年在这山上打仗可是更艰苦困苦。”
经历了半个世纪的人烟活动,狮子山中的深坑,防空洞,猫耳洞,好些里面都垃圾成堆,什么泡面,纸巾,套子,针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好不容易找了个藤蔓下的深坑,安置下了柳嘉良。
“老弟大恩不言谢,这恩我老柳铭记于心,我这现在身无长物,就手上这个玉扳指送于你聊表谢意,若他日我再归来,你携此玉扳指便等若我亲临,你便是我亲兄弟以后有福同享。”
“使不得使不得,这玉扳指何等贵重,据说这可是邵六爷赠与您的,这可是您尊贵地位的象征,江湖上黑白两道莫不尊崇,我罗亦明只是这九龙城寨里三流帮派里的一个小裁缝而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柳大哥您太高看我了。”
罗亦明连连摆手。
“罗老弟莫要推辞,这玉扳指你平日里就收起来,等他日我归来你便大大方方的戴着,我看谁敢动你!刚我也想明白了,无风不起浪,有人处心积虑要害我,我便暂时离开香江去往美国一段时间,这期间也希望您能帮我打探留意香江的情况。我感觉我手底下的人有问题要不然不会这么凑巧,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妻子也才刚过月子,希望您能帮我明天转达邵太太让她帮忙,你到时候亮出我的玉扳指说下我现在的处境一切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