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竹拨开一大团垂下来的树叶,看到前面黑漆漆的山洞,不由笑了起来,慢慢走过去。这里杂草丛生,看来几乎没人来过,估计元老院的那些人不会知道这里。
“站住!”刚到洞口,一道寒光从隐蔽的角落中射出来,直直朝他刺了过去,刚好抵到他的吼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下,“什么人!没有琴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禁口!否则杀无赦!”
明若竹抬眼细细看着面前这个人,原来只是琴制造的一个血仆罢了。
“哼。”明若竹冷笑一声,抬起头,他并没有摘下面罩,只是凶狠地看着那个男人,紫色双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异样的微光,他们两人对视一会,长剑突然炸裂,男人惊愕地扔掉手里的武器,手足无措地跪下来,“霂大人……”
“滚!”明若竹心中升起一丝愠怒,拉上外套的衣领后径直走进去。
山洞中漆黑无比,但他竟丝毫不受影响,一路直行,里面跟山路无异,漫长且崎岖。一直到一扇铁门前,左边长满了藤蔓的洞壁上用摩方语刻着“禁口”二字。
“琴把你藏得真隐蔽。”明若竹将手放在门上,默念一段咒语,铁门上的红色开始闪闪发光,而后又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血红,继而暗下去成了黑色。
大门自动开启,分别向左右两边退去,一阵阵白色的寒气从里面涌出来,就像是在里面堆积的云雾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瞬间倾塌。
明若竹等门开到能进入一个人的程度后迫不及待走进去,里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像是南极,地面、头顶、山壁已经结满厚厚的冰层,那上面长着大大小小或锐或钝的冰棱,苍白的气体萦绕在四周,又仿佛是仙境一般。
明若竹搓搓手,这里可是真冷!
冰室正中央的冰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人,她便是明若竹口中的那个老朋友,那个外冷内热又神秘莫测的妖艳女人。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停止生长,原来才到腰部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到了脚踝,指甲也差不多同十指一般长度。
明若竹走近,揉了揉自已的头发,稍长的刘海整个遮住眉梢,他冰冷的眼神里分明藏着一些什么,这种感情他从不宣之于口。
这个女人浑身没有一丝血色,但并不失美丽,两颗雪白的尖牙露出来了些。
“忧,我来看你了,第一次来看你……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不想再来了。”
明若竹打量了一番女人赤裸的身体,心里并未因为看到一个异性的私密而感到一丝紧张和悸动,反而心里倒是放下了许多,虽然以前的伤口到现在变成了一道道红印,但是她的那处致命伤……
明若竹细细查看她的身体各处,脚后跟那道暗红色的伤疤像一只丑陋的蜈蚣一样紧贴在她雪白的肌肤,可是怎么会这样!琴说过萦回山的三尺寒冰能够治愈她所有的伤口,难道这真是她命中永远逃不开的一劫吗……
“就算好了又有什么用,你……”明若竹暗自叹了口气,笑得苦涩,“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六年前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恐怕自已早就死在那场末日当中。尽管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心狠手辣,如同蛇蝎一般的女人,但只有自已知道她的悲伤,她深陷在无尽的仇恨之中无法自拔,终究是恨她、怕她、怨她的那些人所造成的。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治好你体内的毒吗!”这是这个女人抱着毒性发作的明若竹对他说的一句话,她心疼他,带着他到处求医,还将自已的能力倾囊相授,甚至当他毒性发作无法自控的时候将自已的鲜血喂给他……
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那晚她捏着明若竹的下巴,冷冷地笑着,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杀念。她对明若竹说:“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不去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可惜了。”
明若竹倒吸一口冷气,从回忆中抽离,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不敢再想起那个雪夜,他暗自叹息,原来自已也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明若竹再往前走一步,脚下的冰层突然断裂,他警惕地往后跳回去,只见冰层绕着冰床裂开了一圈,成了一条盛满着鲜红色液体的浅坑,霎时间整个冰室都被一股浓重的腥味充斥。
这个时候明若竹才发现,那个冰床正在吸收着浅坑里的鲜血,化成一道道寒气渗透进女人的皮肤。
“这是……!”明若竹上前俯下身,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吮吸一口,不由得惊讶起来,“这是……L.V.的血!琴她想干什么……!”
复活这两个字快速从明若竹的脑海中闪过。自已的确在一本古老的魔法书上见过以血为祭的复活术,可是那对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是完全没有用的啊!或许琴她有另外的打算?现在只是拿这些血养着她的身体?
可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