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这战事结束,卢小虎也应该能够休息。
他要是休息了,肯定会来自已这儿吃海棠糕。
毕竟他可是出了三两四分银子,来买一块海棠糕。
袁无味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卢小虎。
过了一个月,雁京彻底太平了。
鞑靼小王子,因为攻占雁京失败,十万鞑靼骑兵回到草原,只有一万多人,实力大不如从前各个部落蠢蠢欲动,他处理草原那一摊子事情,就够他烦的,短期之内,再也不能够攻打大盛。
县试结果也下来,袁宝得了头名案首。
圣上也终于确定了开恩科的时间,金秋十月。
袁无味还是在东门原来的位置上摆摊,花大娘道:“你现在都不回我的小店子了!”
“我在等人,要是挪了位置,他大概就找不到了。”
袁无味解释道,花大娘叹了一口气,“就是那个禁军?”
“嗯。”
花大娘瞧了一眼袁无味,语气试探道:“无味不是我说丧气话,从旧都来的禁军,我听人家讲,就剩下一万多人,你那个客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袁无味一愣,她一直以来的猜测,有人赤裸裸地说了出来。
“我再多摆几天。”
“好,毕竟给了三两四分银子,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后来没有几天,传来消息,旧都的禁军要回去了。
袁无味也发现自已的摊子前,当兵的越来越少,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收拾东西回了五味馄饨店。
十年以后,袁无味去了旧都,特意去了一趟秦淮河,华灯初上,两岸花灯照的暗夜如火。沿着河边一直走,她看见一个妇人正在卖海棠糕。
心中不由地触动,买了一块海棠糕,站在一旁吃着,一边闲聊。袁无味看见妇人身边的小孩,道:“孩子多大了?”
“十岁了。”
海棠糕细腻香甜,能够甜到人的心里面去。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裤子膝盖上两个大大的补丁,伸出脑袋问道:“你多大了?”
“女人的年龄都是保密的,小伙子。”袁无味点了点小男孩的鼻子,小男孩头扭了过去,“姐姐你真好看,我看你好像就二十出头。”
袁无味笑了起来,这孩子嘴巴还挺甜。
“我娘做的海棠糕是秦淮河这边,最最最好吃的,你要不要再来一块?”小男孩仰着头,眼睛像是天空中的星子,一样纯净。
“卢安安!”妇人呵斥了一句。
卢安安闭上了嘴巴,袁无味心中一动,又要了一块海棠糕,“那就再来一块,我带给我相公。”
妇人连连点头,将一块海棠糕装好递给了袁无味。
袁无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妇人指了指自已,大声道:“我叫张海棠,海棠花的海棠。”
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夜风吹过,袁无味愣在原地,随即留下了三两四分银子。
袁无味走了几步,妇人追了上来,“姐姐,你丢银子了。”
袁无味看着张海棠手中的银子,笑道:“卢小虎是你什么人?”
张海棠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袁无味,捂住了嘴巴。
她的丈夫卢小虎,在新婚三天之后,去了雁京抵抗鞑靼,便再也没有回来。
袁无味道:“这是他托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