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淼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已的手指，完全不搭理厉泊砚要杀人的眼神。
“对呀。”
等擦完了手，他才抬头看向厉泊砚。
发现只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厉泊砚那双明显就要发情的眼睛立马变得猩红，像是领地被侵犯的野兽。
有时候杭淼甚至怀疑，厉泊砚这家伙是不是野兽进化而来的，甚至还没进化完成，只是披了一张比较优越的人皮。
“放开我，让我去杀死他。”厉泊砚一字一顿，格外认真，像是正在口腔里咀嚼谁的血肉。
杭淼眉头微蹙，“要做犯罪分子的话，现在就滚回国外去。”
曾经被强迫滚出去的厉泊砚脑中的火瞬间被熄灭，默默闭上嘴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但眼中还带着某种不甘愿的倔强，一瞬不瞬地盯着杭淼。
杭淼站起身，用自已冰凉的手掌在厉泊砚脸上拍了拍，像是不耐烦地催促，“快说，玉佩在哪里？”
“不说？”
厉泊砚偏开头，久久不语，脸色难看得能滴出墨来。
杭淼也没再继续催他，而是直起腰，双手抱臂，就那么看着厉泊砚的侧脸。
被看得受不了，厉泊砚也不想和杭淼在这么冰冷的气氛里待着，不情不愿地转头，“我有条件。”
“说。”杭淼没说答不答应。
厉泊砚抿了抿唇，“你亲我。”
“用巴掌亲你怎么样？”
看着杭淼的表情，厉泊砚眼尾微微下垂，真是，每次一给杭淼上位的机会，就对他越来越不客气。
“不行。”厉泊砚扬起脸，意思很明显。
杭淼盯着他看了片刻，四目相对，他看出厉泊砚并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期待着。
他甚至怀疑，就算自已真的给厉泊砚一耳光，对方也能把玉佩在哪里告诉他。
但……
“快说在哪里？”杭淼弯腰，十分敷衍地在厉泊砚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厉泊砚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心里告诉自已，没关系，现在杭淼不给的，以后他都会讨回来，“在保险箱里，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好。”
从保险箱里拿到玉佩之后，杭淼特意按照厉冠秦给他的方法检查了一遍，是真的。
“你要去找厉冠秦？”厉泊砚看着杭淼的动作，更加确定对方和厉冠秦有勾结。
杭淼将放着玉佩的盒子拿了出来，看都没看厉泊砚一眼，“对呀，带着你们厉家的家产去和他私奔。”
“我不许。”厉泊砚的脸又黑了下来。
这次杭淼回头看了他一眼，“哦，那就不许吧。”
说完他便打算离开，厉泊砚挣扎着，锁链和手铐被扯得哗哗作响，昭示着厉泊砚此刻的怒火。
连那墙壁，都像是要被厉泊砚拉扯下来一般。
“杭淼！”厉泊砚对着对方冷漠的背影喊了一声，“不许走！放开我！”
杭淼感觉自已耳膜都要炸了，厉泊砚之前还没这么大声和他说过话。
“别浪费力气挣扎了，手铐是我亲自给你铐上的，小心伤了手。”这次说完加快了脚步，将厉泊砚的声音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抛在身后。
等到杭淼彻底离开了泊杭湾，厉泊砚才停下了动作，手腕已经被磨出了血，但手铐和铁链没有半丝被损坏的痕迹。
气喘吁吁猩红着目光的厉泊砚气急反笑，杭淼这是把他当做畜生来锁了是吧？
五脏六腑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般，厉泊砚连吐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在安静下来的卧室里，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泊砚才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嘴角高高翘起，笑道，“他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走之前还提醒他别伤了手。
对，杭淼是在乎他的，厉泊砚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已洗脑。
——
“你确定杭淼能帮你？”
“你不会被厉泊砚和杭淼耍了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但是杭淼还没来，跟着厉冠秦的人有些着急了。
据他们了解，杭淼在大学的时候就和厉泊砚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三两句话就会为了厉冠秦去偷玉佩？
“不会。”厉冠秦点了一根烟，他现在就算再不相信，也必须相信。
“你是不是也没底气？钱给过去了吗？”
“给了。”不止给了，还帮杭淼找了闵雪肆的下落。
现在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厉冠秦也有些心慌。
“股份呢？钱给了没事，股份还在手上就行。”
听到这话，厉冠秦的僵硬了两秒，他手上还有为数不多的厉家股份，后来杭淼又和他提要求，必须把股份转过去。
“你给了？”那人炸了。
“没有。”厉冠秦脸色黑得厉害，但他已经把股份转让协议给杭淼送过去了，签好了他的字，就差杭淼那头接受。
“杭淼不会食言。”厉冠秦肯定地说。
手下一脸惊讶，“你怎么就确定？老板，你不会是傻了吧？”
“就算他真的还对厉泊砚有感情，但他也不会甘心被厉泊砚一直关着。”厉冠秦吐出口烟，他断定，杭淼一定会过来，“所以，为了自由，最爱自已的杭淼也一定会和我联手，断掉厉泊砚的后路。”
“要是杭淼反水，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到时候还不被人笑死！”手下恨铁不成钢。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似乎是在上山。
他和杭淼约定的地点在山上的一个烂尾楼，交易完也方便他们离开。
“不会，我还有后招。”厉冠秦的眼睛被烟雾朦胧，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三年前老头子让他去找杭淼做交易，企图把厉泊砚送到国外的时候，他也觉得杭淼不会背叛厉泊砚。
可那个时候，他低估了杭淼。
就算喜欢厉泊砚，但杭淼也不接受自已被控制被管束。
并且在利益和自由面前，杭淼没必要冒险耍他。
“人来了。”厉冠秦的目光落在那扬起漫天灰尘的黑色车子上。
杭淼没带多少人，这让他更加确定，杭淼一定会带着玉佩来赴约。
但是除了玉佩，他还要带走一些东西。
对他来说，杭淼还是太年轻了，根本玩不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