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之前属于SRT学院的学生联系上了我,向我详细的阐述了防卫室的篡位计划,”法戈在众人的目光中站在了Rabit小队的边上,“夏莱方面展开了必要的调查行动,只不过没有知会学生会的任何部门。”
他的目光转向委员会席位,上面的几位代表防卫室的学生面色各不相同,非常精彩。
旁听的学生听闻老师的发言,也开始窃窃私语,并没有想到几乎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夏莱做出的这种事情。
在学生会的眼皮子底下调查学生会?真是有意思,要说这位老师是胆子大呢还是肆意妄为呢?还真不好说,但显然法戈老师和尸位素餐的学生会官员比起来要强上一万倍。
法戈一边说着,阿罗娜非常配合的在投影仪上放上了Fox小队的四个人的人事档案——除了头像之外,表格内容全部都画上了黑条。
这些档案的内容中完全没有任何能说明这些学生身份的的信息,但是在大面积的画上黑条之后,在场的各位学生似乎都显然更加相信法戈说的。
“作为夏莱的老师,我非常欣赏SRT学院的学生主动参加针对学生会防卫室的调查,她们提供了许多非常有用的信息——就包括将要有人袭击我,以及从头到尾这都是防卫室的策划,这两件事。”
“老师,这么说可就有失偏颇了,”花耶坐在自已的座位上,脸上露出了非常困扰的表情,绿色的眼瞳中相当独特的横向瞳孔,就像是一只山羊正在盯着自已,“仅仅是几名学生的发言就能证明是防卫室做的这些事情吗?防卫室的公信力难道不如几位SRT学院中除名的学生吗?”
啊?法戈一时间哑口无言,防卫室的公信力值几个信用点啊?SRT可是会长自已亲自成立的学院,其中分量还需要衡量嘛——那肯定是防卫室毫无公信力了。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防卫室联邦学生会下的一个正式部门。
明明可以要点脸,但是花耶就一定想要撕破脸皮,这是令人无可奈何。
想必正在什亭之匣中以阿罗娜身份摸鱼的大罗娜也非常乐得见到这幅场景。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法戈从靠墙的地方拿了一把凳子,从容得坐下,就在Rabbit小队边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为她们辩护的专业律师一般,“你这里的证词甚至连证人的身份都没有,我这里的证人还有明确身份呢,怎么看都更加可信一点,但是还先听听作为证词的录音吧。”
法戈当时在桌上放着的磁带录音机发挥了作用。
他播放的音频就是从磁带机里面提取出来的。
(以下对话出现在56章后半段)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知道你们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先坐下来聊聊呢?”】
【“谢谢你的邀请,老师,抱歉我们今天还有任务。”】
【“真可惜......我对花耶的预判真是一点都不错,你们来的有点晚。”】
【“晚?”】
【“SRT学院的学生组织动员与行动的效率让我非常不满意,这么迟缓还想保护基沃托斯?”】
在这句话之后,有一阵难以辨认的白噪音盖过了接下来的几秒钟,似乎是录音收到了某种干扰。
其实只是法戈把对SRT学院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的部分给用强磁铁给销毁了而已。
虽说看不起作伪证的,但是法戈自已可就是伪证的惯犯。
只要不被发现就是没有伪证!
【“Fox小队的行动纲领只有为了复兴SRT学院这一件事情而已,并不存在让步和妥协,一切行为都是基于复兴SRT学院而进行的。”】
【“三年级学生在这方面居然还不如一年级的Rabbit小队明白。你说的复兴SRT学院包括替花耶执行那些破坏行动吗?”】
【“只要满足防卫室的要求,便可以达成我们的目的,破坏行动只是为了帮助防卫室长完成自已的目的,这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你真觉得防卫室在夺取权力之后会帮助你们嘛?还是趁早让你们也和我一样永远消失?”】
【“我别无选择。希望老师您能理解。”】
【录音结束】
并不长的对话中指出了防卫室一手策划的袭击老师的事件,对话中也证明了说话人自已的身份。
甚至还包括如同卧底警察一般,被迫执行了许多破坏任务的情况。
同时对话中也提到了老师会为了防卫室的计划牺牲,Fox小队也会被兔死狗烹一般的方式处理掉。
虽然看起来话题并不是围绕着防卫室,而是围绕着Fox小队的,但话中句句都是花耶与防卫室。
花耶脸上的表情有些动摇,毕竟她也没想到老师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Fox小队也没说过自已与老师废话的内容。
“老师,你要怎么证明对话中的学生不是你随便找来的演员呢?”花耶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进一步质问。即便她不曾证明自已这里提供的证人证词就是从某些当事学生口中说出的,但老师提出了对自已不利的内容,自已就要深入拷问一下了。
然而事实是,永远不要提问一个你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法戈曾经不止一次的教导过别人这个道理。
花耶也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已的这个问题是个蠢问题。
法戈招呼了一下同样坐在旁听席上面的雪乃。她摘掉了自已头顶的棒球帽,狐狸耳朵抖动了一下,虽然没有穿上SRT的校服,但此时已经有不少学生认出来这位的身份了。
毕竟在SRT学院尚未解散的时间中,学院最顶级的作战精英便是 Fox小队,这位面色冷峻的学生就是队长。
在座的学生中有不少都曾经在电视上见到过这几位学生。
即便是花耶也意识到,自已不能再装不认识了,SRT学院和防卫室的工作范围息息相关,自已要是说不认识Fox小队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在工作中有渎职行为的是自已才对。
“请你介绍一下自已。”法戈面带微笑的看着雪乃,雪乃是个聪明人,非常懂得如何变通——倒不如说是Fox小队就是因为变通和灵活的道德底线才能生存到现在的。
“我是前SRT学院Fox小队的队长,七度雪乃,”她只是一如既往冷静的说着话,证人介绍自已的身份是例行环节,既然老师带来了证人,花耶也没法当着面驳斥老师,“我再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与老师取得了联系,出于对防卫室行为的不满与SRT一以贯之的正义诉求,我选择与老师合作,用以反对防卫室在SRT学院解散这一问题上出离的幼稚与不成熟决策。”
概括一下,就是介绍身份背景与名字,自已与老师取得合作,对防卫室不满,要求重新裁量SRT解散的问题。
诉求与和老师合作的背景都完成了说明。
当然,“过去的某个时候”,并没有明说是在老师遭到刺杀之后发生的。
众人没有对此提出疑问。
“请你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雪乃同学。”法戈停顿了一下,“请问当天出现在夏莱的人是你吗?对话中的人是老师与你吗?”
“我确认,是Fox小队,主要是我与老师展开的对话。”
“当天晚上发动袭击的人与录音中与老师对话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听到对话中好像有一些关于刺杀行动的讨论。”
“是由防卫室指挥的Fox小队展开的行动,虽然Fox小队理论上应当属于瓦尔基里学院,但是防卫室在事实上越级指挥Fox小队开展了此次活动。”
“除了此次刺杀行动之外,们还有什么行动。”
“过去数月内多次破坏行动,包括破坏水坝、破坏铁道、破坏桥梁、公路与渡口。”
“在这些破坏行动中,你的指挥者是谁?装备由谁提供?”
“由防卫室指挥,装备也来自防卫室。”
随着询问的进行,花耶脸上的表情正在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老师,这是非常严重的控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直到花耶说出了这样的话,法戈才停下自已越来越深入的提问:“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今天的听证会的目标了。”
“换个问题,当天晚上为什么你们能准确的抓到Rabbit小队护卫工作的空缺?”法戈并不因为自已的文化被打断而生气,毕竟自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指控防卫室的行为不当就一定要在特定的场合吗?
防卫室不也不分场合的指责学生会其他部门的无能吗?这都是防卫室自已开的坏头,怪不得法戈狡猾。
“是防卫室方面提供的情报,关于Rabbit小队会每天出勤抓捕通缉犯。”雪乃如实回报。
抓捕通缉犯?这就是当晚Rabbit小队不在夏莱的原因。
委员会不给rabbit小队解释得机会,不要紧,法戈会开口。
虽然他是坐在办公室中的文职人员,但是也别忘记了,大先生向来是受委屈人的伸冤者。
为自已提供护卫的Rabbit小队自已都不能保护好,被各大学院的学生看在眼中自已可不是脸都要丢光了?
“我的提问结束了,”法戈示意雪乃可以回到自已的座位上去了,目光再次聚焦到面前的花耶的身上,“根据当事人的供述,Rabbit小队不仅没有渎职,而且是坚守在自已的岗位上。作为老师我对她们的指导便是抓捕通缉犯,维护基沃托斯和平。”
“——Rabbit小队接受我的指挥,不存在抗命行为;同时,不管从瓦尔基里学院还是SRT学院的角度来看到,追捕通缉犯的行动都具有合法性。”
“不,我觉得......”花耶想要反驳。
“委员会的同学们不同意是因为默认瓦尔基里学院的学生不应当追捕通缉犯吗?还是身为SRT学院的学生,维护基沃托斯和平稳定是违纪行为。”
法戈的解释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仔细想想Rabbit小队的身份就是前SRT学院的学生,现在理论上是瓦尔基里学院的学生,那么维护和平和追捕逃犯似乎都是分内的事情,而老师对于这些展开自已课业行动的学生的指挥也合情合理。
所以答案便是她们高效而完美的完成了自已的任务。
行为不端?渎职?驳回!
不过相比起Rabbit小队的行动,其实在场的学生们对老师刚才有意暴露出的防卫室的行动更加好奇。
有瓜,还是大瓜。利益相关,刚到学生会,懂得都懂,不懂得也不多说了。
下头防卫室想要搞事情的新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从老师的口中取得了官方认证的情况还是少见。
相比起对Rabbit小队口诛笔伐,不得不承认的是,更多人想要看到的是老师对防卫室和花耶的质疑与盘问。
“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有关于Rabbit小队不接受瓦尔基里学院指挥的控诉。”
老师随后将自已与防卫室之间通信的信函通过投影展示了出来。
虽然上面没有防卫室的敲章,但是有花耶的签名。
正是有关于防卫室方面委托老师接手管理Rabbit小队的事项。
在几周之前,防卫室曾经表示过小队成员占领公园,拒绝服从防卫室安排。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此之后老师对Rabbit小队的指挥管理行之有效。
况且在事实上,也达成了防卫室委托自已的目标,劝说小队从公园中搬离。
的确是依靠了协商与补偿的方式,但合约就是合约,相比起动用暴力手段,最后依靠坐下来谈判的方式解决了争端,并回收了指挥权显然是已经达到了防卫室的目的。
法戈从不避讳是自已主导的双方之间的谈判,而从rabbit小队的后续行动来看,这群兔子们明明是接受指挥的。
毕竟在指挥权的问题上是老师>防卫室>瓦尔基里学院的,既然接受了老师的指挥,自然就不用听从瓦尔基里学院的指令。
这一条控诉的想要落实的话,基础就在于老师不能出来拆台。只要老师不说话,那么抗命就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老师加入其中,最高的指令就是老师优先,她们完全没有任何抗命的问题。
不服从瓦尔基里指挥?更是无稽之谈!
在法戈的陈述结束之后,花耶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非常难看了。
而在会场中的各位学生代表却似乎都不约而同的对老师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即便是保持着礼仪性质微笑的渚,在放下茶杯之后,看向老师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欣赏。
本来以为只是个拿着学生会权限来开玩笑的大人,却没想到在一个没有光环的大人身上久违的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看起来悠闲自得,搬弄是非的时候仿佛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边上的受审的小队成员和老师就不像是一起从夏莱来的。
虽然老师的结论多少有些牵强,但这些牵强的方式都是花耶之前在Rabbit小队脑袋上生拉硬套罪行时的方式。
况且老师这里的证据更加充分,逻辑也更紧密些。
花耶在搬弄是非方面可算是棋逢对手。
不只是渚,法戈不动声色的观察其他学生代表,几乎都是类似的样子。
原本非常紧张的日奈,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看起来非常轻松。
有神的目光打量着自已。
法戈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接触,然后法戈对着远处这位白毛团子眨了眨眼。
(诺亚:老师今天对着别人抛媚眼,而不是对着自已和优香抛媚眼,这个仇我记下了。)
日奈好奇的目光迅速的收回,转向到了边上的方向。装作威严的格赫娜风纪委员会长似乎露出了羞赧的一面。
脸色微红,心跳加快——毕竟为了保护自已的学生,和学生会站在对立面的样子,确实有些独特的安全感。
可恶的老师,那么大年纪了还装年轻,还对自已的学生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在今天之后,在基沃托斯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想来是应该对夏莱和学生会防卫室的能量重新估计考虑一下了。
——但不包括拿着手机正在看直播的佳代子。
无来由的莫名产生一阵烦躁感,忽然间出现了一种被撬墙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