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洵并没有回答吕尚的话。
他剑眉蹙起,凤眸里满是隐忍的痛苦和苦涩,眼神深锁着裴衡怀中的人儿。
她脸颊泛着诱人的红晕,在裴衡胸口上小猫似地蹭来蹭去,手还极其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把男人身上穿得齐整逸秀的靛紫色朝服弄得凌乱不堪。男人腰带微微松垮,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领口也被扯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可裴衡却没有一丝不耐,垂首看她的眼里不经意间藏着温柔和缱绻深情。
这一幕,如刀锥入肉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阿宁与裴衡,何时关系竟这般亲密了?
阿宁,你……是属意他的吗?
我知道我不该妄想。
可我早就动了情,失了心。
这份情,我已经藏了十年。
如今,我不愿再违背自已的心,把你拱手让人。
我不愿,亦不会让他把你带走。
“大司马执意如此,恕末将不能放行。”
卫洵说完,俊朗如玉的脸上一片冷寒。
他抬起手,对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黑暗中,立时涌出一支穿戴齐整的禁军,把裴衡几人围在了中心圈里。
“还请大司马,放了谢渊。”
卫洵不卑不亢,凤眸直视裴衡。
“都督,您这……”
吕尚站在身后,不可置信地喃喃。
他万没想到,卫洵竟会为了一个谢渊带兵围住了裴衡。
要知道,以裴衡如今之势,满朝文武无人敢惹。百官只敢依附,不敢忤逆。
即便是圣上,看到他藐视皇权之举,也只敢怒而不敢言。
都督虽然手握十万禁军兵权,但多年来隐忍蛰伏,从不与裴衡有过正面冲突。
如今竟要为了谢大人,于这太和门门口带禁军拦住了裴衡,还把人包围了起来,若是起了冲突,无论谁胜谁败,必会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群臣为保自身,必定会选择大司马,对都督落井下石。
到了那时,只恐都督会得不偿失,不得好死呀!
吕尚想着,眉心皱成深深的川字。
他已然劝过,可一向温润善纳下属谏言的都督今日竟如此固执已见。
这谢大人,究竟是何身份?
竟惹得都督与大司马争抢至此?
“卫洵,你好大的胆子!”
看着身周围了密密麻麻的禁军,云清不敢再懈怠。他握紧手中剑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震怒,向卫洵喝道。
一直站在他身前鹤立青松的裴衡,面上却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惊慌。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谢婉宁,然后抬头,与卫洵对视。
沉寂的眸子映着夜色一点星光,溢出幽幽冷意,愈发显得眼眸漆黑,深不见底的漆黑。
“卫都督今夜要拦本官?”
他哂笑,眼底浮起嗜血的杀意。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裴衡说完,暗夜深处里无数箭刃齐刷刷出现,锋利的银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幽寒冷光,每只箭都对准了围困在裴衡身周禁军的身上要害。
感受到身后那些冰冷的目光和杀意,禁军士兵后背阵阵发凉,握着剑刃的手缩了缩,脚步也不禁往后退。
裴衡的贴身暗卫俱是武功高强的顶尖死士,便是手中无兵刃,也能轻松以一敌五,更何况此刻每名暗卫手中还拿着箭弩。
即便人数上不占优势,但要真正动起武来,只怕禁军的伤亡会更惨重。
卫洵冷冷看着裴衡,负在身后的五指缓缓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