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用力攥紧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龙椅。
待走到龙椅上后,转身坐下。
孝康太皇太后也在婢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龙椅右边的席位上坐下。
赵括在龙椅上坐正,看向龙椅下跪着的群臣。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众臣起身,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坐定。
赵括淡淡瞥了一眼裴衡右边邻桌回到位子上坐下的谢婉宁,眼中意味不明。
感受到皇帝的视线,谢婉宁执筷的手顿了顿。
然后继续夹起玉碟上的黄金烙乳鸽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裴衡当众对她如此特别,是要让皇帝疑心她对皇帝的忠诚,从未离间她与陛下的关系吗?
谢婉宁心中咯噔一下,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赵括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右下桌的睿王、端王康王,面上染起笑意。
“皇叔和两位皇兄远道而来,朕深感欣悦,寿宴在即,朕盼与皇叔皇兄同庆,共襄盛典!”
睿王面容白净,明明已近不惑,看起来却像是刚至而立。他笑了笑,脸上带着长辈般亲切的笑意:
“皇上有心了。”
说完,拿起桌上倒满酒的玉盏,站起身子,对着孝康太皇太后一举,
“母后,儿臣这些年潜心钻研诗词曲赋和作画,终于小有所得。恰逢母后寿宴,儿臣特地作了一幅《松鹤长青》,祝母后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之水长!”
说完,满饮手中的酒,而后朝殿门摆摆手。
两个内侍捧着一幅画卷进殿,走到大殿中央时,一左一右缓缓打开画卷。
那画卷足有半个屏风那么大,长约九尺,宽约五尺。画上的松鹤图,笔墨苍劲有力。松树苍荣浓郁,枝叶如盖;仙鹤或栖身苍松,缩颈而歇;或傲立尨枝,对天而鸣。画上留白处还有一行字:
“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
席间赞叹声不绝于耳。
太皇太后欣慰地看着睿王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关切。
“庸儿啊,一别经年,不知你在东郡过得可还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你皇侄儿说,也可以跟哀家说,哀家定会帮你。哀家老了,不中用了,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这么久还挂记着哀家,哀家心里高兴。”
太皇太后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多谢母后。”
睿王赵庸说完,坐回青玉凳上,低头喝酒间,眼里的温和消散,眼中掠过阴狠。
“孙儿也祝皇祖母福寿安康,岁岁寿筵,年年此日!”
待睿王坐定后,康王亦拿着酒盏起身,对着皇帝和太皇太后一敬说道。
“也祝我大魏福运绵延,国泰民安!”
说完,仰头满饮杯中酒。
“好!七皇兄还是和从前一样豪气干云、让朕钦佩!”
皇帝大喜,拿起酒盏与他干了一杯酒。
“皇上,臣在渤海一带待了多年,体验过了当地与京都十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三日前特地命人快马加鞭带来了当地最具特色的一道美味,不知皇祖母,皇上和诸位大臣,可有兴趣尝尝?”
自赵括登基后,赵凌便授封亲王赐郡乐安,管辖东北沿海一带。赵凌是赵括的七皇兄,为人大方耿直、热心肠,看起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也不知道刺杀皇帝一事他有没有参与其中。
毕竟皇室中不乏善于掩藏自已真性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