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秀眉蹙起。
“大人，你弄疼我了。”开口对男人提醒道。
“谢婉宁，你答应本官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到。”
拽着她的手臂未松，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怒火。
答应他的事情？
她一共答应了他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情她好像确实都还没有做到。但她一直都在努力做着，只是还没完成而已。
这第三件，便是要请他吃荷叶鸡感谢他方才拆了那鼓台。可是那鼓台归根结底也不是因她而起。
“这答应你的第三件事——需要好好感谢你的人，应该是李锦玉，不是我。”
谢婉宁抬头看着他说，脸上全是漠然。
看着她的表情，裴衡心中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般，痛得厉害，俊脸骤然沉了下来。
需要他时巧言令色、苦苦哀求，不需要他时弃若敝履，形同陌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善变的女人？
“谢婉宁，你不要逼我。”
裴衡墨眸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有倾尽一切的疯狂。
谢婉宁看着他眸中暗藏的刺痛和疯狂，心中触动，不禁后退了一步。
怎么她撇清关系后，反倒更加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还是要打好表面的关系才是。
“我……我……刚刚都是说笑的，大人别生气。”
谢婉宁讪笑着说道，右手触碰他抓着她左边胳膊的手掌，想把他的手掌掰扯下来。
男人却反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把它握在了手心。
“你……”
“你若敢挣脱，下一次你蛊毒再发作时，本官就……”男人威胁道。
“你……你无耻!”谢婉宁骂他一声。
看着她羞恼的样子，男人却笑了，心中阴翳全消，眼中星光点点。
只要不是刚刚那般冷漠，被骂骂也无妨。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婉宁被他抓着手，一路上引来更多人注目。
长安街上逛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极少有达官贵人会在此，因此没几个人认得裴衡和谢婉宁，只以为是哪家俊俏的少年郎来此游玩，虽然有断袖之癖，不过却也登对。
若不是李锦玉，刚刚那群围观的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当朝大司马裴衡。
“大人，可容我先吃个鸡腿？”
谢婉宁饿得两眼发昏，不想再撑着了。她想着边走边吃，可是一只手提着鸡，一只手被他牢牢扣着，实在是没手了。
“还叫我大人？”男人不满地说道。
“裴衡，我想吃鸡腿。”谢婉宁于是换个说法又说了一遍。
男人终于满意。
“我们坐那吃吧。”谢婉宁瞅见街边正好有个小矮桌，拉着裴衡过去。
桌子还算整洁，一前一后正好有两个小矮凳，只是桌子和凳子都矮了些。
谢婉宁走到桌边径自坐了下来。
男人拧眉看着桌凳，未动丝毫。
“坐啊，你站这么高干嘛？”
“你确定这能坐？”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腿，再看了看那小矮凳。
那桌子堪堪才到他膝盖下，那凳子更是不必说。
“我说能坐就能坐，你看，我这坐得不是好好的吗？”谢婉宁示意他像她一样坐着，虽然要曲着腿，但是在街边能免费有个桌子还配两个凳子，已经很不错了。
“就你这样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肯定没吃过讨生活的苦。”谢婉宁看他嫌弃的脸说道。
“难道你吃过讨生活的苦？”
裴衡还是依她所言坐了下来。
“我还好吧，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都算苦的话，比我们苦的人多了去了。”谢婉宁边说着，张口咬下鸡腿上的肉。
裴衡看她大大咧咧的吃相，嗤笑道:
“你这仪态可半点不像闺阁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