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他的话,虞氏被吓到,一张脸煞白。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完璧,我愿意娶她。”江衍之声音坚定。
闻言谢婉宁低垂着啜泣的头都不禁抬起看他。
“你疯了吗?那可是……大司马!”虞氏怒极。
她知道自已的儿子声名狼藉,即使她不在乎未来的儿媳是否是完璧之身,可是她却在乎未来的儿媳带给他们侯府的是喜讯还是灾厄。她不想为了给儿子娶一个夫人就把全府性命都赔上。
看来裴衡这名头还挺好用的,谢婉宁想着。
她猜到虞氏也许可以不在意她不是完璧之身,却不可能不顾及江府的命运。
“大司马又如何?娘,难道你还怕他不成?”江衍之笑道,笑容俊美妖邪还带着一丝疯批。
谢婉宁没想到江衍之不仅不在乎她是否是完璧,还一点都不害怕裴衡。
“你……你这逆子!”
虞氏怒指着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后两眼一白,晕在了地上。
“虞夫人!”
谢婉宁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她。
眼角犹自还挂着泪珠。
这虞夫人对她并无恶意,她刚刚的说辞只是想让相亲失败,并不想激怒任何人。没想到江衍之却把他自已的亲娘给气倒了。
扶起虞氏坐到一旁的靠榻上,谢婉宁上下捋着她的背,希望她好受些。
江衍之看着她的眸色更深。
“娘,快叫大夫。”谢婉宁吩咐道。
“好,好。”
江语清正不知所措,听到谢婉宁的话后带着丫鬟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
“谢小姐还真是体贴,又不是自已的亲娘,你这是做给谁看?”
江衍之说道,然后走了几步至她身旁。
谢婉宁白了他一眼。
“江衍之,你把自已的亲娘气成这样还无动于衷,这心是有多狠?”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江衍之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边笑意渐深。
“少拿我当借口!你那么多的红粉知已难道就没有一个真正喜欢的?非得今日当着我娘和你娘的面说要与我结亲!”
“三千弱水,我只想取一瓢饮。红粉知已再多又如何,又不是我心悦的,我为什么要娶她们?”江衍之满不在乎地说。
谢婉宁笑了笑,
“世子的意思是心悦于我?”
“谢小姐貌美如花,性子又有趣的很,哪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本世子十分心悦。”
谢婉宁想着方才在云台阁门前他还一口一个朱朱、兰兰亲热得紧,如今却又在她面前说那些女人是庸脂俗粉。
“你这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哄女人的功夫倒是厉害,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江衍之听完也不恼,长腿一迈施施然走到一旁的榻上斜倚着,静静地看着谢婉宁给虞氏按摩虎口。
门口不多时便进来一个郎中,身后跟着江语清和丫鬟翠玉。
谢婉宁立即起身,让开位置让郎中为虞氏切脉。
“先生,如何了?”
“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小姐可否助我为夫人排出淤血?只要排出淤血,我再开几味药方就好了。”
“自当可以。”
谢婉宁扶起虞氏,让她身子前倾,头朝下,右手使力轻拍她背。不多时,虞氏就吐出了胸内浴血。
整个过程,江衍之都懒懒地看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
排出瘀血后,虞氏悠然醒转,向身旁的谢婉宁问道。
“虞夫人,刚刚您晕倒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
“夫人往后只需按照这纸上的方子抓药,热水送服几日,便可完全痊愈。”大夫看虞氏无碍,递上方子,嘱咐道。
“多谢大夫。”江语清掏了诊金,把郎中送到了门口。
虞氏看向谢婉宁,眼中有惋惜和复杂。
虽然谢婉宁没说,但虞氏知道刚刚一定是她照顾的自已,她那个逆子怎么可能会如此细心照顾她。
谢婉宁若是她家的儿媳,该有多好。
可是如果谢婉宁所说为实,与那权倾朝野的大司马真有瓜葛,他们永平侯府可经受不住大司马的雷霆之怒。
虽说京中盛传大司马裴衡不近女色,可大司马再不近女色也是男人不是?
早前大司马府举办春日宴的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几个世家大族的小姐都在受邀之列,她还想着若是自已的女儿意欢也被邀请该有多好,若能与大司马府结亲那老爷朝中也可扬眉吐气些。谁曾想裴衡春日宴只邀请了五位小姐,那些个小姐无一不是家世出众,在京中颇负盛名的。意欢虽也颇有才貌却没有那些小姐的盛名,虞氏当时还感叹命运弄人。
司马府举办完春日宴之后一些小道消息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谢家小姐因得罪了裴衡被扣押在了大司马府上。
人人都以为谢家小姐得罪了大司马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想到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京中议论的人都说谢家小姐真是福大命大,连往日里嗜杀的大司马竟都为她破了例,说她谢婉宁一定是旺夫之相!虞氏这才对谢府起了结亲的心思,毕竟自个家的儿子平日里有多风流混账她是知晓的,与他们侯府门当户对的女儿家都不愿嫁给他。
谢琰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将军,与他们永平侯府算是门当户对。
即使那谢家小姐再貌丑也无碍,与她那风流的儿子倒也能成一对。只要谢婉宁愿意嫁,她可以允诺她一辈子都是江衍之的正妻,江衍之这辈子可以有通房却不能纳妾,如此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没想到今日见这谢家小姐,不仅容貌远胜于其他女子,性情和心底地也都是极不错的,她都觉得自已儿子有些配不上她了。
大司马看上她,好像也不是毫无可能。
他们永平侯府承担不起惹怒大司马带来的后果!
“虞夫人您别生气,婉宁如今还不想嫁人,与世子的婚事,婉宁不会答应的,您不要太担心。”谢婉宁看着她复杂难言的神色,安慰道。
闻言江衍之目光如利剑般射了过来,脸色黑沉。
江衍之对付女人素来有一套,何曾在女人身上吃过瘪,没想到今日竟被谢婉宁拒绝得如此不留余地。
他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去。
虞氏也下了榻,先是向江语清点头致礼,而后对着谢婉宁说:
“今日谢姑娘的救助之恩我不会忘记的,犬子顽劣,还望谢姑娘不要生他的气。”
他走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
“夫人您多虑了,婉宁怎会跟他置气。只是今日婉宁所说之事还望夫人不要说出去。”
虞氏愣了一下,反应起来她是说被大司马玷污清白之事。
“这是自然,谢姑娘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多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