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轰隆隆!
天空大片的乌云压下,刚过酉时,天就已黑了。
轰雷掣电的声音传入耳中,温知雨睁开沉重的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房间里,破旧的窗口正灌着风,房顶正漏着雨,自已则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
自已不是死了吗?怎么......地府是这样的吗?带着疑惑温知雨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
“二姐姐,你醒啦!”
慌张中带着惊喜的孩童声响起,一双小手就搭上温知雨的手臂上。
温知雨转头,这才发现身边这一脸慌乱,穿着不合身还打补丁古装的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温知雨就想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对小男孩问出心中疑惑。
“二姐姐,我是安安呐,呜呜......你是不是睡傻了?
娘和大姐姐已经去求大奶奶给你请郎中了,等郎中来了就能治好你了,呜呜......”
小男孩说着又急哭了起来。
“这......”
温知雨听到这,不自觉地瞪大双眼!
突的,大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针刺感,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在大脑中极速飞转涌入。
本就苍白的小脸上痛苦的扭曲起来,豆大的冷汗渗出,疼得温知雨又重新跌回床上。
过了一会儿,温知雨才平息下来。
原来她这是穿越在一个同名同姓的古代农家女身上,温知雨继承了原主的一些记忆。
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她现在在一个叫南凌的国家!
原主的爹在小的时候父母双亡,被大伯收留,可是却不被大伯母待见,也因此一直被大伯母处处针对......
意外再一次降临。
原主爹的大伯去大伯母娘家帮忙干活时,出意外瘫痪了。
爹的大伯出事后就由年少他的来养家糊口,这也没换来大伯母的厚待,等爹成家后也还常年搓磨着原主一家。
看着眼前脸上一串串鼻涕泪水的小男孩。
温知雨不禁感慨,在现代她七岁时父母离婚,爸爸就把小三娶回家,妈妈没多久就抑郁而终了。
爸爸对她不管不问,外公知道后就把她接回小镇上。
常年没联系的爸爸突发疾病住进医院,可能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发现了对她的愧疚。
便立了遗嘱家产大部分由她来继承,而同父异母的兄弟则为了家产来谋害她......
可怜刚大学毕业的她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精心策划的车祸里!
现在穿越在这古代,虽然条件艰苦,身边还有些虎豹豺狼、吸血鬼,但好歹她有完整的相爱的一家人呀!
在现代外公也已经过世,她在那边也没什么牵挂了。
既然穿越了,那她就替自已,也替原主好好地再活一遭。带着她家人过自已的逍遥日子去!
“安安乖,是我睡糊涂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别哭了,走,安安带我找娘去。”
温知雨对着温知安柔声哄着,她现在就去会会那凉薄的大奶奶一家。
“二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吗?刚刚我看你好痛苦的样子。”
“真的!那你看我现在就能起来了哦。”
温知雨下了床,对着这个满眼关心的弟弟来了个安慰的拥抱。
然后站起身走了两步,转身对着温知安问道:“怎样,可以带我去找娘了吗?”
“嗯!二姐姐,走,娘在堂屋呢。”温知安心情变好地回答道。
温知雨现在所在的房屋是家里的偏房,而到堂屋并没有什么能挡雨的走廊。
所以温知雨只能戴上偏房门口的斗笠,拉着她的小弟沿着屋檐跑快一点,还尽可能的用自已的身体为他挡点雨。
刚跑到堂屋的屋檐下,温知雨已经累得直喘气的想:“这具身体太严重缺乏营养了,还受了重创,唉......”
还没等她调整好气息,便听到她娘杨若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伯母,求您可怜雨儿吧,郎中不给赊账了,您再给我点银子去请郎中,再不请到郎中雨儿她真的会......
真的会死的呜呜......”
“行了!别再哭哭啼啼的,我都说了百八十回了,这一大家子十几张口等着,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要花钱?
你男人这个月还没交银钱给我呢,哪还有剩余的钱?”
赵竹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再说,你那丫头,看着就是个短命的!
郎中都说她活不了两日了,给她花那冤枉钱,还不如留着给咱们能吃的、能干大事的人用呢!”
“还有,你去趁着那丫头还没断气把她挪到村尾老房子那边去,年纪轻轻的就断了性命。
别是什么倒霉鬼,让她死在外面,省得对我们家里不利。”
“不是的!给妹妹请郎中才不是花冤枉钱,妹妹是被大伯母推倒才昏迷的!大伯母有责任给小雨请郎中。”
温知静为了救妹妹,头一次顶撞大奶奶,说出的话,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
“娘,您别听那静丫头再胡说!我都说过了,是那雨丫头像个泼猴一样,上蹿下跳的自个儿摔的,还懒我了!”
温知静口中的大伯母李莲水翻了个白眼,不甚在意地说道。
赵竹兰瞪了一眼这个净给她惹事的,现在又胖了一大圈的儿媳妇。
转头对着跪在下边的杨若晚数落起来:
“哼!看你教养的好女儿,一个就会偷奸耍滑,装病不干活还等着要补品吃!一个都成老姑娘了,在家还会顶撞编排起大人来了!”
杨若晚听着她伯母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奶奶这话怕是说错对象了吧!谁经常吃补品还吃得如此面黄肌瘦的?”
温知雨牵着弟弟从门口走了进来,把跪在地上的娘和姐姐扶了起来。
稳了稳气息,对着坐在上首的赵竹兰就反驳:
“我倒看着大伯母和堂哥、堂姐们近两年可是越发的细皮嫩肉、越显富态了!
莫不是偷了我爹给您养家的银钱去吃香的喝辣的了吧?
这怎么看吃补品的都是大伯母一家才是,您这是心长歪了?还是眼长反了?如此偏心的颠倒黑白!”
“哦,还有,家中堂姐不是比我姐姐还大个两岁还有余嘛?
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把家里真正的老姑娘给忘了?”
面对一反常态牙尖嘴利的温知雨,赵竹兰怔愣了下。
而私下里偷偷摸摸拿婆母银钱的事被温知雨提到明处。
李莲水对着温知雨就是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蹄子,白眼狼!我们温家养你就是让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
等过明日我就找人把你卖给人牙子!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不......”杨若晚大急。
温知雨安抚的拍了拍她娘的手,看了眼她的姐姐,让她们莫激动。
虽然回怼大奶奶她们几句话挺过瘾的,但她现在的目的可是趁着现在要搬离温家大房。
“怎么?我只是说点实话,大伯母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我被您推向石磨受了重伤这样伤及性命的事,那也是事实!
郎中不是说我快死了吗?明日你找人,我也能报官,我好歹在死之前把害我的人先绳之以法了再死呐!”
温知雨说了些话,这会儿又喘气了。这身体她硬撑着可真累!
咔嚓!
轰隆隆!
又一道撕裂的闪电划过天际,隆鸣的雷声紧接着响起。
听着温知雨幽幽的语气,再看着她那被打湿的头发上,流下来的雨水滑过惨白的小脸,不合身的长裙挂在消瘦的身板上,后面是被拖出来的水渍。
赵竹兰婆媳都有点怵了!
都在想着莫不是温知雨那死丫头回光返照了吧!?
李莲水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不自觉的环抱在胸,脸色突的惨白。
她可是真的推了温知雨的,那天只有温知安看见了。
郎中来过也说过温知雨不可能醒来,也可能就这几天的命了。
所以温知安说是她推的温知雨,她也不认,只说是小孩子不懂事,污蔑她。
温知雨看着赵竹兰婆媳,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则憋着笑。
她想要的就是加深赵竹兰刚刚那愚昧的想法!赵竹兰不是嫌她晦气,还想把她弄走嘛,那她得配合着才行。
温知雨自顾自的说着话:“等我死了,不知道咱们村的人会不会议论,咱家里风水不好啊?
大爷爷在大奶奶娘家受的伤,导致常年卧床不起,小的又年纪轻轻的在家中“莫名”死了......
流言会不会说咱家有克命之人吧?不会是大奶奶吧?好像这样对堂哥堂姐的未来不是很好呢。”
这话算是又戳中了赵氏婆媳的命脉。
赵竹兰想着之前的道长曾说过她家的孙儿会有大前程,忌家中有小辈早夭,要不然就没有荣华前程!
她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毁了她宝贝孙儿的未来,更何况还扯上她!
赵竹兰看着杨若晚和她的三个儿女,眼中充满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