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在被子里,缓了好久才微微平静下来,打字发过去:“好呀!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接待白莲学姐你。”
“那就说好咯,回国以后,要第一个联系我呀!”
明明身体还很困,但是现在我的精神已经毫无睡意。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把被子一掀,就跳下了床。
我来到衣橱,将衣服一件一件在身上反复比对,直到床上的衣服堆积成山,眼看着就要滑下来。我还是没有挑选出什么合适的衣服,刚刚的兴奋劲也仿佛没有了,挫败的坐在床边。
衣橱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厉北城定制的当季新品,衣服的布料裁剪都选自大师,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衣服的风格都是按照厉北城自以为白莲学姐的风格选的,多是弱柳扶风的白莲花风格。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种黑长直的标配,如果是那样的风格,怎么搭配都不会出错。
可是我的私心里却觉得,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在白莲学姐的面前伪装成另外一个我。
我可以不在乎厉北城的目光,因为此时此刻,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选择作为替身陪在他身边是目前最好的处境。我也尝试过自食其力,结果就是租的房子也被买走了,兼职的,长期的工作都不接收我,卡里还有几百块钱,不知道下一顿会不会饿肚子。
为了生存下去,还是做了厉北城名义上的洋娃娃,我不用管他的喜怒哀乐,但是我要尽力的模仿他心目中白莲学姐的模样。
不仅仅是他,就连他周边的圈子,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要是与厉北城有关的一切,我都没有选择做自已的自由。
可是偏偏在得知白莲学姐要回来的时候,我却意外的慌了神。作为一个厉北城心目中的替身,就这段时间的相处来讲,我想我已经是一个演技比较成熟的替身了。
但是明明我跟白莲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我却觉得她不应该像是厉北城想象中的模样,她有自已的思想与追求,她不是温室里的菟丝花,她自会自已成长成一棵树。
我不想以她的替身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自惭形秽,而是我认为真正的她不会是厉北城想象中的她。如果我就这样赴约的话,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我自已的不认可。
在厉北城的面前,我作为替身,更多的有些像上班的性质。他给予我住宿的空间,工作的岗位,我回馈他一定的情绪价值,在他心里的白月光出国留学的时候,舒缓他因此带来的暴躁不可控的情绪。
可是在一个这样聊得来的人面前,我希望她第一眼看到的,以后的每一眼看到的都是真真实实的我。
只是这样想着我就开始热血沸腾,明明离她所说的休假回国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就想出门,买一些自已真正喜欢的风格的衣服。
在她还没有来的时候,规划一下我们除了在公司沟通业务之外,还可以去哪边打卡。哦,对了,白莲学姐也不是第一次回s市,我一定要规划一个别出心裁的惊喜之旅。这一次不想再假手任何人,我要自已一步一步的丈量,规划出一个最舒服又有趣的路线,只是这样想着,我就觉得自已充满了干劲,毫无通宵等日出的疲惫。
躲在门后看着时间,听着厉北城的跑车呼啸而去的声音。我又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确认无论是夫人还是刘管家,现在都不在一楼。
毕竟夫人要回老宅的话,还是有些东西需要提前收拾的。就趁着这个没有人的空档,我悄悄的打开门锁,从门口溜达了出去。
刚刚查询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全是定制款,我买不起,但是买一些裁剪得体又用料舒服的成品衣服还是可以的。
钱嘛,赚了就是要用来花的。
更何况是用来见白莲学姐的准备工作,这个钱花的那叫一个值。天呐,我在选购的时候突然想到,白莲学姐出身于豪门世家,也称得上是书香门第。百年的文化底蕴传承,跟厉氏也能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只不过他们主要涉及的业务范围不太一样,因此,在国内外的影响力也不太一样。
可能一些我觉得很好的东西,在白莲学姐那都不算不上什么,像她那样的人家,可能随手拿样东西,都是我这辈子都努力不上的高度。
她会对我带着防备的心理吗?就像厉北城一样,他看似宠我,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上乘的。他可以给我买定制的衣服,最新出的包包,也可以在拍卖场里为我喜爱的珠宝一掷千金,引来旁人艳羡的目光。可是最关键的经济,却永远掌握在他自已的手里。
但是很快我又打消了自已的念头,那样在聊天里真诚,热烈的人,她本人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已能做的。别的不说,难道我就这么不相信自已的眼光吗?
厉北城防备着我,但我难道又不是处处对他防有戒心吗?房门里加上的三道锁,在他靠近我时,无意识的后退。这些我想就算我不说,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性格敏感的他也不会感觉不到,我们的冷战说是过去了,难道就真的过去了吗?只不过是你不提,我也不提,维持着最表面的平静罢了。
这些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相处,跟我每一次等待白莲学姐给我发消息时候的期待,雀跃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拿出自已最好的状态,以最精神的面貌去迎接白莲学姐回国的旅程。
想到这里,我和一直陪着我挑选,试穿衣服的店员说:“你好,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不要。其他的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一时花钱一时爽,一看账单火葬场。
算了,不就是点身外之物嘛,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捂着胸口,安慰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