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祁终于能自已睡一间房了,关门的时候还刻意锁了门,谁知道程最立马跑了过来,半天打不开门,竟然蹲在门口不走了。
时云祁坐起身,烦躁地搓了把脸,真的很想骂人。
“哥哥,你不让我和你睡我答应了,你锁上门,我害怕!”
真的好想打“妖妖灵”把这个人抓走啊!
就在程最打算继续哼哼唧唧抗议锁门的时候,门上传来打开反锁的声音,程最立刻就钻回了自已房间。
时云祁听到人总算走了,才安安心心回床上睡觉。
睡到半夜,时云祁一翻身,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时云祁毫不犹豫,一脚将人踹了下去,那人揉了揉眼睛,迷茫地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又爬上床,倒头就睡。
时云祁整个人都裂开了,死皮赖脸到这个份儿上,到底是谁教的啊!
结果上半夜的情况就是——时云祁睡哪个房间,程最等他睡着了就会出现在身边。
最终某人败下阵来,只好妥协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一夜谁也别想睡了,于是后半夜两个人还是睡在一间房里,只是中间多了一排枕头做隔挡。
程最似乎对于能睡一张床就心满意足了,并没有在乎中间有没有东西。
天亮之后,又是崔峰来送吃的,这回洛洛也跟了过来。
她站在旁边靠着楼道的墙,嘴里吹着泡泡糖,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时云祁,说:“下午崔哥叫你们去二楼会议室,商量一下明天去郊区医院的事情,西岚医生也会来,你们说话注意点,如果岚姐坚决反对你们留下来,力果哥也做不了主。”
洛洛其实不想来的,她也很反对陌生人留下来,但是崔峰今早和她说了昨晚时云祁的态度,于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好。”时云祁点头,说:“请问怎么称呼你。”
“洛桑卓嘎。”洛洛简单道。
崔峰笑着说:“她是藏族姑娘,名字比较长,我们都喜欢叫她洛洛,这样显得比较亲切。她比你小一岁。”
洛洛站在一边不置可否,虽然态度不算是友善,但是从她主动提醒西岚医生的态度来看,这个姑娘并没有恶意。
“洛洛你好。”
“好什么好,你们有本事找到药再说。”洛洛甩着长辫子,转身就走。
崔峰尴尬地笑了笑,说:“云祁,你别介意,她就是嘴硬心软,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你刚才叫哥哥什么?”程最蓦地出现在时云祁背后,阴沉着脸,凶恶地说:“云祁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们不许这么叫他。”
崔峰:“……”
洛洛低头冷笑一声,根本就懒得理程最这种人。
时云祁抱歉地看着崔峰笑了笑 ,转身将程最塞进房里,关上门后,说:“之前他都挺好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你们千万别介意。”
崔峰表示理解,点了点头,关心地说:“阿最他是头部受伤了,所以才……”
崔峰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就传来程最的声音,听着是想吃人的样子。
“你才脑子有病!”
时云祁一整个大无语,崔峰被卡在喉咙里的剩下半句话死活也说不出来了,但又觉得其实他这个性格挺好的,至少没什么心眼。
最后崔峰只好放下东西就走了,本来还想和时云祁多聊会儿,以后大家都是队友也会成为朋友,聊天能促进友情。
奈何房里那位总是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句不太友好的话。
崔峰对时云祁印象很好,他又一再替程最道歉,也就不怎么计较他的不礼貌。
人走了以后,时云祁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和程最面对面,严肃地进行“谈判”。
“程最!”时云祁皱着眉,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程最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哥哥说了保护我,哥哥就不能保护别人,那云祁就是阿最一个人的,他们谁也不能抢走你,我不同意他们叫你云祁!”
“你,你绕口令呢你!”时云祁气得脑仁子突突乱跳,但是不想真骂他,毕竟程最是自已的主线攻略对象,留在小队是他的支线任务。
时云祁顺了顺气,耐心说:“阿最,他们没有要抢我,如果我们能留下来,以后大家成为朋友,亲切的称呼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我们也能很快融入小队,他们这里有医生,等正式留下来,就可以让医生看看你的伤,说不能帮你恢复记忆,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吗?”
“恢复记忆会和哥哥分开吗?”程最不答反问,执着而认真地盯着时云祁,眼里隐隐有着泪光。
他满眼全都是时云祁,他只有时云祁,可是云祁还可以有别人,但是他只想云祁一个人。
他很霸道,很自私,他答应过云祁,但是见到云祁这么温柔和善地和别人说话,他不高兴。
程最失忆后从第一眼见到时云祁,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
强烈地想要占有。
时云祁听到他这么问,又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突然感受到他原来是如此的不安,并且比之前更甚。
时云祁有些疑惑,他想不明白,好感度明明只有十,他却表现得比一百还多。
可是时云祁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不确定程最恢复记忆后还会像现在一样依赖自已、需要自已吗?
时云祁说:“或许你记得以前的事,回到自已原来的地方,就不会再执着于会不会和我分开。”
“不会!”程最坚定道:“如果哥哥在意我恢复记忆后变,那我愿意不恢复记忆,我们不找这里的医生,咱们离开这里好吗?”
时云祁:“……”
苍天呐,这是重点吗?我担心的是你恢复记忆后觉得我另有所图,一刀砍了我好吗!
这个好感度到底怎么算的?
毕业论文都没对付一个失忆的人难,这题到底怎么解?
时云祁坐在沙发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相扣抵着额头,凌乱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时云祁沉默了多久,程最就不安了多久,他在脑子里已经构思了一万个拒绝的回答。
也许云祁会决绝地摔门出去,然后再也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