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的欢乐时光
在我的记忆深处,童年与姐姐共度的时光,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上面绘满了数不清的趣事,每一件都闪耀着童真的光芒。
春天,村里水田种稻,秧田撒谷后,赶麻雀的任务就落在了我和姐姐身上。我们搬着小板凳坐在竹林下,可这哪是赶鸟,分明是我们玩耍的好时机。我俩挤在一个凳子上,小孩子哪有定性呢?一会儿“哦”一声吓唬麻雀,更多的时候则是互相拉着手、勾着手指,玩起各种小游戏。从比鼻子大小,到顶鼻子、顶脑袋,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的我,还趁姐姐不注意咬了她鼻子,把她吓得不轻,现在想来,那场景真是好笑极了。
冬天,村里排水沟的洞成了我们玩躲猫猫的乐园。那次,姐姐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们还玩起你背我我背你的游戏。姐姐要背我,我往上爬没够着,“啪嗒”一声摔在泥地,脑门着地,摔得晕乎乎的。姐姐吓得大哭,急忙给我拍土,边哭边焦急地询问我的状况,又害怕我回去告状,随后带着我回家。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做家务成了童年生活的一部分,而在灶台边学做饭的经历更是充满欢乐与惊险。江南水乡的灶台独具特色,一米多高的台面上架着几口锅。灶台前面画着精美的图案,有松树、飞鸟、财神等,还有各种古老花纹,这是独属于灶台的人间烟火画卷。灶台的讲究可多了,最上面那层用于放置香烛供奉灶神,因为灶神掌管一家人吃喝,所以人们对灶神无比崇敬,灶台的打造自然也极为考究。灶台边还贴着鱼尾巴、鱼鳞,寓意年年有余。旁边的烟囱是袅袅炊烟的出口,这承载着千年文化传统的灶台,是江南人家的温暖象征。
有一回家里煮红薯,灶台高,我摆了板凳也够不着桌,于是我从板凳爬到灶台,结果弄得裤子脏兮兮的,手上沾满脏东西还不停地往身上抹,边吃红薯边抹,衣服变得黏糊糊的。姐姐本想带我去河边或者井边洗,可父母叮嘱过,井口危险,小孩子万一掉进去可不得了,在河边没有大人陪着也不安全。姐姐一心想给我把衣服洗干净,当时一着急,看到水缸里有水,就把我的衣服在水缸里洗了。洗完后有泡泡,她害怕被爸妈发现,就盖上水缸盖子。爸妈中午回来煮饭,一打开水缸,看到满是泡泡,惊讶不已。姐姐只好如实相告是给我洗衣服,爸妈没打我们,或许他们也觉得这场景十分滑稽吧。
后来妈妈让我去灶台后面煮饭。灶台后面有烟囱,为了防止灰尘扬到锅里,有堵墙隔着。我用火柴点火,胆子小,火柴一着我就扔。有时候火柴有点湿,划半天好不容易着了,又被我弄断。引火的时候,我折腾好久。学会烧饭后,我拿着铲子往灶里添稻草,旁边还有个风箱,火不旺的时候我就拉一拉。有次烧饭不小心把炭灰弄脸上了,姐姐看到就笑我是大花猫,我照镜子一看,自已也忍不住笑了。烧饭的时候,稻草里的稻穗会噼里啪啦响,我们还会捡爆出来的爆米花。有时候我们也会把土豆、豆子之类的塞到灶台里,火旺的时候放进去,第二天早上从灰烬里翻出来就能吃,有土豆、芋艿、红薯等,每一个做饭的细节都充满了乐趣。
小时候家里没井,淘米得去河边。河边停着一艘艘船,河水有时脏脏的,船随风摆动,常常挡住河滩。我拿着金属做的淘米筐,像个带洞的篮子。走到河滩,把船推开,水就干净些,我还会用小手拨一拨灰尘。淘米时,河里的秋刀鱼(我们也叫菜花鱼)纷纷游过来,吃米里的虫和渣。我把小脚丫放在水里,它们还会来吃脚上的死皮,小嘴一拱一拱的,痒痒的,滑稽极了。有时候我们还会在河里抓鱼,把淘米筐放在船上,人在下面抓。抓着抓着就入迷了,时间一长,风一吹,我好几次被船撞到脑门,掉进河里。慌乱中,耳朵、鼻子都进了水,眼前模糊,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岸,浑身湿透,米也撒了。回到家,爸妈又是责骂又是心疼。
这些童年趣事,无论是在田间地头的嬉戏,还是在家中灶台边的忙乱,亦或是河边淘米的欢乐与惊险,都像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在我的记忆长河里闪闪发光。它们是江南水乡赋予我们的独特生活记忆,每一个片段都充满了温暖与欢笑,那袅袅炊烟升起的地方,是家的方向,也是我童年的宝藏。这人间烟火气,承载着灶神的庇佑、对生活的祈愿,还有我和姐姐最纯真的情谊,让江南的韵味在这烟火气中愈发浓郁,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