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书院,这平江府的文化大宝库,历经了百年的风雨洗礼,文化传承从没断过。每逢寒食节这个特殊的日子,书院都会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大赛,既有文人的诗词歌赋,也有武士的刀枪剑戟,看得大家是目不暇接,直呼过瘾。
这不仅仅是对书院学子们的一次全面大考,更是对外界展示书院文化魅力的一场盛宴。书院内的学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希望能在这场大赛中崭露头角。
而书院外的文人墨客、江湖侠士们,也纷纷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这场文化盛宴的风采。
易家二公子易修能,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抛给小厮,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然后轻声细语地对车内的人叮嘱道:“小妹,哥哥即将去换装备战,你等就在此处静候佳音,切勿四处走动。”
驾车的季才闻言,立刻跳下马车,躬身回答道:“二公子请放心,小的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她们,确保她们的安全无虞。公子尽管去比赛吧,期待您凯旋归来!”
话音未落,车帘轻启,一抹红衣倩影款款走出,正是易家大小姐易倩薇。她头戴银丝缠绕的绛纱帷帽,面容如玉,娇美无比。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易修能说道:“二哥,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有季才在此守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快去忙你的吧。”
易倩薇言罢,轻盈地跃下马车,转身扶住了从车厢内缓缓而出的伶月。
伶月身着一袭藕色襦裙,裙摆随风轻扬,温婉可人。她头戴雪灰围帽,更显得清雅脱俗。两人手挽手,一同走向那热闹的比赛场地,准备好好欣赏这场寒食赛。
原来那日易倩薇央求大公子的事情,便是希望能得到母亲的允许,前来文丘书院一睹这场寒食赛的风采。她早已听闻吴家四公子将有两场精彩的竞事,其中一场还是牵勾之戏。她正好借此机会,在人群中好好观察一番。
时下的社会风气已然开放许多,不再像前朝那般拘谨守旧。遇到这等盛会,许多女子都纷纷走出家门,前来观赛。
往昔年华,易家倩薇如珍宝般深藏闺中,未曾轻易抛头露面。然今年却与往常不同,有长子为她出面说情,更携伶月与季才两位得力之人相伴而出,共游于外。
伶月乃一知情达理之女子,懂得分寸,有她在侧,刘氏自然安心不少。加之季才武艺高强,又有几个可靠家丁
相随,易修能亦步亦趋,紧护幼妹,如此一来,刘氏也就不再阻拦,勉强应允了此事。
倩薇携着伶月,轻盈小跑,随着人潮涌动,直至书院校场。
她朱唇微启,笑道:“此地依旧繁华似锦,热闹非凡。我已有多年未曾踏足,记忆中的往昔,唯余与母亲共度的那几段时光。如今兄长外出,二哥又严谨管束,家中除了父亲,恐怕只有大哥能劝得母亲一二了。”
季才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不曾揭穿她的心思。他轻轻逗弄道:“倩薇姑娘,今日来此,怕是不止为了观赛吧?”
倩薇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细语道:“自然是为了这难得的盛会。只可惜,大哥他性子淡泊,不愿凑这份热闹,真真是让人扫兴。”
伶月则静静站在一旁,低头浅笑,不言语。
季才目光微转,落在她身上,又轻声提醒道:“倩薇姑娘,大公子他身体微恙,正在静养……”
大家正聊得开心,突然身后来了一群帅哥,他们身着短衣劲装,成群结队,意气风发,尤其是其中一位高大挺拔的公子,更是引人注目。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却犹如涂了一层蜜糖般,他一手轻抱着鞠球,一手拎着一只精致的鸡笼,与同伴们谈笑风生,不时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两队人马不期而遇,伶月眼疾手快,拉住了身旁的倩薇,示意她稍安勿躁,让对方先行。
那位高大的公子哥儿却傲慢地瞥了她们一眼,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径直走进了校场的大门。
倩薇见状,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此人怎地如此无礼,难道不懂得何为谦让之道吗?”
书院为前来观赛的宾客们精心准备了高台雅座,一些身份尊贵的女眷们被恭敬地请了上去。倩薇却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她可不愿意在那高台之上远远地观看比赛。
于是她拉着伶月一路挤到了离竞场最近的地方,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伶月被挤得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跟着人潮涌动。
今天的比赛全是武备竞技,第一场就是蹴鞠大战。红蓝两队各自为营,蹴鞠作为最热门的项目,比赛刚开始就点燃了整个校场的激情。
伶月举目望去,发现红队主攻手竟是那位之前邂逅的高挑公子。他身形矫健,左冲右突,如猛虎下山,轻松穿越敌阵防线。
几经腾挪,他突然虚晃一招,对方果然中计。他趁机一记猛踢,鞠球犹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嗖”的一声便穿过了风流眼。
场上顿时欢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无不为这精彩绝伦的进球而欢呼。
后续比赛,红队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那位高挑公子更是如鱼得水,技艺超群,每次射中风流眼时,他都要向看台摆出各种英姿飒爽的姿势或者振臂高呼,以博取众人的喝彩。
此子任豪,年方十八,乃郡守任博达之嫡嗣。他平日里行事张扬,盛气凌人,于文丘书院中,从文类一直是吊车尾的存在,从武类却一直都是佼佼者。众人因其父之权势,常围绕其左右,谄媚奉承,更助长其嚣张气焰。
倩薇轻拭颈间香汗,不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文丘书院如今真是越发不堪了。”
伶月初次参与这寒食赛,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不解道:“此话怎讲?红队那位公子技艺出众,不是吗?”
“哼,井底之蛙。”倩薇轻哼一声,摇头道,“你未曾见过我兄长当年在文丘的风采。他十五岁初踏寒食赛场,便连续三年勇夺文思武备双状元。就说这蹴鞠,兄长与安三哥联手,那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当年母亲带我前来观战助威,那场面可比现在强多了。后来他离家投军,寒食状元才易了主。如今书院静思堂门侧的那对竹匾,仍是兄长当年墨宝。那可是书院院首亲自登门恳求,兄长才赐下的墨宝。”
伶月闻听倩薇之言,心湖泛起涟漪,激荡难平。遗憾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恨不能穿越时空,亲眼见证那段传奇佳话。不过她转念一想,人生如长河,前路漫漫,尚有无数未知等待她去探寻。
于是,心中释然,宛如云散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