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很少下雪，今年的冬天这么冷，街头巷尾的人都在期待今年会有雪，特别是那些没见过雪的孩子。
慕杉快放寒假了，期末考试也考完了，她主动约叶羽吃饭，就是到哪吃是个问题。叶羽说他定了明珠塔的旋转餐厅，让她等他来接。慕杉上网查了那里的人均消费额度，又检查了自已的存款，算过后，能付得起。
叶羽来接她的时候，慕杉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米色的大衣，白色的高领毛衣将他衬得极为帅气，对着她浅浅笑着。慕杉心里一阵酸涩，将他的笑容定格在心中，以后没机会见了吧。
叶羽将慕杉带到他在旋转餐厅的预留位置，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一边看菜单一边跟她介绍这里的特色，按着两人的口味点，最后还点了两块黑森林。
慕杉和他吐槽期末考老师出题有多么变态，还好亲导师不在身边，不然得更惨。叶羽也把最近被狗仔折腾得不敢待在陌生人过多的地方，总觉得到处都是摄像机。
“那怎么办？我还想一会和你去外滩散步，只能我自已去了。”慕杉有些遗憾。
“去啊，我戴口罩，注意点应该还好。”
慕杉把黑森林吃完了，叶羽还没开动，“这里的黑森林不错，没那么甜。”
叶羽把他的那份一分为二，分给慕杉，“给你。”
慕杉笑着看着他，“谢谢！”叶羽开始注意她喜欢吃什么，行事也会和她商量，说话会顾及她的情绪，会在电话里听出她身体不舒服……他们两人都是慢热的人啊。
从明珠塔下来，叶羽想开车过去外滩，慕杉拦住他，有点撒娇地说，“你说我们骑共享单车过去好不好。”
“好，”叶羽依她。
慕杉一点点地教叶羽如何注册，如何扫码，按经验帮他选了一辆好骑的小黄车，两人沿着中山路缓缓骑行，叶羽跟她讲述这座城市的历史，跟她讲述小时候住在这附近朋友故事，跟她讲叶妈妈年轻时带着他在这附近买玉兰花别在衣服上。
两人一路笑谈着，走走停停，慕杉突然感觉脸上有点滴的湿意，不知不觉间前面好似天亮了的感觉，这是下雪了吗？她伸出手，接住了小小的雪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初雪。不知道为什么慕杉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停下来，用手背摁了摁眼睛，“怎么了？”叶羽往回骑过来。
“感觉，雪下到眼睛里了。”慕杉放下手，微笑着说，“叶羽，我们不骑了，走过去好不好。”
他们将车停在路边，叶羽咧嘴一笑，“你当时撞到我，就是因为骑小黄车，冒冒失失的。”
“那时是石子路嘛，晃晃悠悠的。”慕杉想起当时还有点羞涩。
因为初雪，外滩很多人出来赏雪。不像京市的鹅毛的大雪，海市的初雪还像糖粒，在路灯的光影里像柳絮随风飘舞，飘在脸上，软绵绵、凉丝丝的。原先在外滩游玩的孩子，爆发出幸福的叫声，“下雪了，下雪了……”围着大人转着圈，还有小姑娘跳起舞。
慕杉和叶羽和热闹的人群站在一起，不时对视一笑，和周围的人一起感受这初雪的喜悦。
慕杉拿出手机递给叶羽，“给我拍张照吧。”
叶羽接过她的手机，跟旁边的小姑娘求助，“能不能帮哥哥姐姐拍张照？”
叶羽站在慕杉身后，将下巴抵在慕杉的右肩上，慕杉些微转头微笑与他回望。小姑娘捕捉到这一刻，慕杉将照片分享给叶羽，“拍的真好，谢谢你”。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回妈妈那，叶羽和慕杉看着照片相视一笑。
“咦，你是叶启航吗？”
叶羽还没反应过来，慕杉迅速拉起叶羽往来处奔跑，叶羽跟着她，控制着速度，让她拉着跑，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他们刚刚停车的地方。“赶紧的，掏出手机扫码…”慕杉掏出手机，才反应过来还拉着叶羽的手。赶紧松开，朝后看了看，“没事，没有追过来。”
叶羽突然放声大笑，慕杉也跟着大笑起来，这一刻的他们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
海市的小雪最终没有变化成真正的雪，很快就转化成小雨。叶羽带着慕杉打车回到明珠塔，已是晚上十点左右，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叶羽将她送回学校。
慕杉到了学校，没有马上下车，她直视前方，好一会开口，“叶羽，时间到了，我们明天该去离婚了。”
“好，我明天来接你去。”叶羽一直在看着她，感觉过了好久，慕杉回过头来，“我查了一下，我们属于协议离婚，需要签离婚协议，你记得带上你那份契约协议。”
“好的，你明天醒了，就给我打电话。”
慕杉不再看他，自已推开车门往学校走，不回头，不回头，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躲雨，还是怕眼泪掉下来。
叶羽看着慕杉进了学校才开车离开，心里闷闷的，他其实有打算就这么得过且过也不错，可是慕杉只在海市待半年，他没想到，离婚会是慕杉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