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会心一笑,脑海里却已经在想要如何整治魏国公了。
虽说先前在帝师府时,他劝宁继放过魏凛文,可是这一次是魏国公自找的。
谢观眼底浮起晦暗的深意,又问道:“你是自愿的,还是他逼迫你的?”
“自然是被迫。”夏竹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不愿意干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可奈何他没有身世,面对魏国公的威胁,也只能忍气吞声。
“既然如此,你们回去吧。”谢观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虽然夏竹身上藏着诸多秘密,但他也不想深究对方干的那些腌臢事。
虽然这事是魏国公指使的,但夏竹也确实照做并导致沈慈受伤。
谢观现在虽没怪罪他,却想着给点小教训,至少把夏竹犯下的因果给偿了。
夏竹一听却有些犹豫,想来是担心谢观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夏怀仁。
“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祭酒的。”
“……”夏竹也不知道谢观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但眼下他也不得不离开。
走之前他倒是多看了几眼床上还有些愣神的沈慈。
等多余的人都走了,沈慈才后知后觉听明白,“是魏国公要害我?”
谢观点头,“殿下安心养伤吧,这仇臣会替殿下报的。”
“那你要小心点,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被他欺负了!”沈慈现在顾不得后背的疼痛,很担心谢观会被魏国公刁难。
毕竟先前在宴会上,他就被刁难过一次,对魏国公的印象实在是很差。
在沈慈的眼里,谢观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就算被人骂了也不会骂回去,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欺负。
“殿下放心,臣心里有数。”
沈慈受伤了,虽是皮肉伤却也要老老实实养着,等回到帝师府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瘫在谢观身上了。
容与和牡丹出府门迎接时,便看到谢观扶着沈慈从马车上下来,后者表情跟变戏法似得。
“殿下??这是怎么了?”容与看沈慈脸色这么差,也感觉不对劲。
“就,从马背上摔下来。”
“什么!”容与和牡丹异口同声惊叹道。
谢观蹙了蹙眉,“都让开,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
容与和牡丹连忙让路。
沈慈也是在躺回自已的床时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他还没把自已做的梦告诉谢观呢。
“谢观。”沈慈拽着谢观的衣袖,整个人趴在床上。
“我做了个梦。”
谢观这才想起先前沈慈醒来时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坐了下来,由他抓着自已的袖子,“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自已变成了文酒,然后有个叫应承天的男人一直跟我说什么…爱啊、为什么你要喜欢四殿下……之类的话。”
“他甚至还要掐死我!”沈慈说到这里,便感觉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殿下,冷静。”谢观见沈慈情绪有点激动,连忙出声安抚。
对于沈慈梦到文酒与应承天的事情,谢观也有些诧异。他虽然有猜测沈慈的灵魂气息很容易受到周围的气场而影响,但没想到会这么深。
可眼下他还是想先安抚好沈慈的情绪。
等沈慈稳定下来后,谢观才说道,“殿下无需将这个梦里的事情放在心上,只需安心养伤即可。”
“可是……”沈慈现在但凡闭上眼就能想起那张偏执而癫狂的脸,“我害怕……”
“那臣陪着你。”谢观觉得现在沈慈一时半会儿也没了困意,这么躺着定然会无聊。
“你给我讲话本吧。”沈慈有点得寸进尺。
虽然他现在负伤不适合久坐久站,但并不妨碍他找点消遣的活。
“殿下还真是懂得利用臣呢。”
沈慈憨笑着见谢观出去,应该是去书房取书了。
要说这话本还是容与悄悄给沈慈买的,但刚交到沈慈手上就被谢观没收了。
以至于沈慈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拿回那本《逃婚小姐遇上霸道王爷》。
就在沈慈等着谢观取书回来,卯兔就一蹦一蹦的从门口跳了进来,粉红的鼻头微动。
“小慈,你受伤了?”
“嗯。”沈慈将脑袋搭在手背上。
卯兔先是在床边专门放在台阶上的垫子上用脚蹭几下,才跳到床上。
这垫子是沈慈专门给它准备的,也是谢观叮嘱担心它到处乱窜,脚底不干净弄脏了沈慈的床。
沈慈感觉到毛茸茸在脸上蹭了蹭,原先背部火辣辣的触感也舒缓了不少。
“谢谢。”
“你的灵魂太单纯了,是很容易被鬼气缠上的。是不是经常做不属于自已的怪梦?”
“你怎么知道?!”
“只要你跟我结契了,我就可以避免你受脏东西侵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沈慈不置可否道,“谢观不答应的。”
“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啊?”卯兔问。
“因为我喜欢谢观啊,我要是答应你了,他会不高兴的。”
卯兔一顿,瞪大了眼,“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啊?”
“他长的好看,脾气还好,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啊。”
沈慈一脸天真的看着它,似乎并不知道这句喜欢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怎么感觉它说的喜欢和沈慈说的喜欢不像是一个意思。
“我指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男女之间的喜欢?”沈慈困惑了一下,忽的开口,“你指的是交配伴侣的关系吗?”
“……”卯兔惊了,它还是头回听人用这么不修边幅的词汇去形容,爱。
“算是吧……”
沈慈沉默下来,许是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曾见过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哪怕一方受伤病重也绝不抛弃。
甚至在山里的时候,沈慈见过一匹失去了伴侣的公狼绝食寻死。
那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做到这个地步,爱又是什么呢?
而在沈慈回到轩辕国看到谢观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有些无法移开了。
一开始他对谢观确实是见色凭生好感,到了后面他也很喜欢谢观对他的好和纵容。
但他喜欢谢观吗?喜欢的,可并不是公狼对母狼至死不渝的爱。
“我不知道。”他根本想不明白。
卯兔叹了口气,合着这小子天生缺根情丝,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情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