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和儿子回家的路上,天色已晚,饭香味从邻居家飘出来,猫狗撒欢的叫声,小孩儿打闹的声音好不热闹。
“妈妈,我饿。”
“马上到家了儿子,妈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自怀上二胎,秀莲尝试着给孩子喂主食,懂事的他很快适应了,现在闻到饭味就说饭香。
什么情况?家里门怎么开着?秀莲记得早上出门锁好了,除了她和陈飞,再没有其他人有新家的钥匙。
怎么办?她不想去找陈飞的父亲和后妈,去找村里人吧又怕是自家人,惹得其他人笑话。
秀莲从柴火堆里挑出一根最粗的,足足有成人的胳膊那么粗,小心翼翼往前挪动,可不要是穷凶极恶之人,秀莲紧张得手心都要出汗,如果是小偷小摸的人,只要不伤害他们娘俩,她也不追究了。
那人好像在睡房里,秀莲沿着墙角蹑手蹑脚地靠近,顺着微弱的灯光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后妈的儿子,她的“好弟弟”嘛?他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此刻正在秀莲的陪嫁箱里翻东西,他偷得太专注了,没注意到秀莲已经站在她背后。
“叔叔。”陈宇搞不清状况,只知道那是他的亲人,小孩子热情地叫了声。
“砰。”
像是陶瓷碎掉的声音,秀莲猛地向前一步,是妹妹秀萍在结婚那天送给她的花瓶,她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这可是她最亲爱的家人送给她的陪嫁,她一直细心保存着,狗××。
她抓住小偷的胳膊质问他,“你要干什么?你还拿了哪些东西,通通吐出来。”
看他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偷这么大,很快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
这钱是她嫁人那天母亲给她的,这么些年来,尽管家里过得困难,她都舍不得用这钱。
“嫂子,你别给我爸说,他会打死我的。”他哆哆嗦嗦,局促,不安,他说的爸爸其实是他大伯,不过那时候他还小,还不懂亲爸爸的含义。
“我教育不了你,有人能管你。”秀萍扯着他的胳膊要去见父亲,他哪里肯,挣扎着跑开了,“我不跟你去,我不跟你去”,他甩开秀莲的胳膊,险些将她们娘俩拽倒。
“爸,爸,你看你儿子干的好事”,秀莲朝着旧房子大喊,“他把我家差点拆了”。
“咋了秀莲”,男人着急忙慌跑出来,见秀莲背着儿子站在家门口。
“你自已看。”
床上被子乱七八糟,衣柜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花瓶碎了一地,还有那显眼的百元大钞,他好像明白了。
“爸,你管不管,再不教育他就废了。”
“他人呢?”
“往山上跑了。”
男人追着小偷就去了,剩下李秀莲收拾满地狼藉。这不是第一次了,在秀莲没有搬到新家前,他不止一次偷吃儿子的零食,就连奶粉都不放过。小打小闹秀莲也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不到半个小时,男人扯着小偷的耳朵回来了,男人踢一脚,小偷挪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秀莲提着十多斤重的桶去喂猪,刚把桶放稳,后妈冲过来一脚把猪食踢翻了。
“××,我的娃咋了你要陷害他,你去看我的娃被打成啥样了。”
“当贼娃子有理了,你啥家教,有人养没人教!”秀莲也来气了,她在前二十年,这种话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的。
“你放屁,你就是看不惯我们家过得好,你××…”
有其母必有其子,小偷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他妈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后妈上手撕扯秀莲的头发,秀莲急眼了,一脚踢在女人的小腿上,女人吃痛,却不肯松开手。那就干一架,秀莲豁出去了,也抓住女人的头发,俩人像推磨似的转圈圈。
“天爷哦,你们在干啥哩。”村里好心的过路人将她们拉开,她俩互相咒骂着退回自已的地盘。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秀莲一气之下带着所有值钱家当和儿子陈宇回了娘家,这事恐怕不会就这么完了。